国资委副主任李伟近日率团赴澳大利亚,对中钢、中铝等央企境外机构的管理现状和当地法律与监管制度进行考察调研。随着央企在境外投资规模的迅速扩大,随之而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规范海外产权管理问题成了困扰国资委的一大难题。
管家不是好当的。掌握众多央企命运的国资委之所以曝光频率居高不下,一来是国有资产管理者的身份地位使然,二来是层出不穷的棘手问题带来的结果。这次出国考察,理由是考察央企境外机构的管理现状,调研当地法律与监管制度,以便日后出台境外企业国有产权管理指导意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出台境外企业国有产权管理指导意见并不是通过几次组团出国考察和调研就能解决的。虽然哪个措施的出台都离不开实地调研,但问题在于,鼓励央企“走出去”的战略早在几年前人们质疑外汇储备多而难用的时候就提出来了,随着跨国公司在华并购步伐的加快,国资委去年还专门提出鼓励央企“走出去”并购发展,难道那时候就没有人考虑过境外产权的管理问题吗?退一步说,就算没有考虑到境外央企投资机构的产权管理问题,近年中国企业在境外屡遭并购风险、损失惨痛的教训也早该引起主管部门的重视了。
规范总在问题后,这几乎是中国国有企业管理的通病。如果说地震海啸、SARS流感因为事先没有预兆,让人措手不及还情有可原的话,在没有监管规则的情况下鼓励国资大举出海,这个险冒得也太大了点。一个典型的例子:多年前,首钢斥资1.18亿美元收购秘鲁铁矿股份有限公司,在对当地投资环境缺乏基本了解的情况下,与铁矿公司工会签订了多达35项的福利条款协议并为此付出了高昂成本。还有诸如中国投资黑石的例子就不说了,窥一斑而知全豹。
“中国海外产权的问题,根源是企业对国外投资环境和投资对象调研得不够充分。”事实上,中国所有企业在海外遇到的发展问题,根源都是“对国外投资环境和投资对象调研得不够充分”。“不够充分”可以是理由,但不等于可以被理解,国有资产是全国人民的共有财产,任何部门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让公共财产轻易蒙受损失。但谁来监督公共财产的投资情况,让它不受或少受损失呢?转了一圈,问题又回到国资委这个起点上。
据说今年各级国资委将加大境外国有产权管理的研究力度,国资委还将争取年内出台境外企业国有产权管理的指导意见,落实境外国有产权管理的责任制。又据说通过对在澳大利亚等国的央企境外机构的调研,发现“目前央企境外产权管理制度整体不健全,境外投资存在无序竞争、管理人才缺乏、考核体系有待完善等问题”。笔者不知道一个“缺乏管理、制度不健全、竞争无序”的境外公司是怎么获批投资的,毫无投资和管理常识的人也知道不能把钱交给这样的公司去打水漂,难道久经考验、身为国有资产的管理者们不知道?
公众的钱也是钱,面对公众的信托应该有更重的责任意识。既然意识到境外企业容易形成国有资产的“出血点”,那么早一天规范监管就早一天减少损失。不是说对境外情况了解不够吗,我们盼望国资委多做调研,尽快调研,找到并堵住“出血点”。今后,让规范跟着“战略”走,最好是战略未定,规范先行,方能不负天下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