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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追问:雪山伤痛谁之过?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12日04:36  兰州晨报

  冰川消融、雪线上升、气温升高、生态恶化!走过祁连,走近雪山,我们发现母亲山已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究竟是什么让母亲山如此受伤?又是什么让生命线如此脆弱?

  当全球变暖的现实无法逆转,我们该不该停住伸向母亲山的索取之手?

  伤痕累累“黄金谷”

  出武威市黄羊镇一路向南,青黛色的祁连山缓缓走来。车过张义盆地,就到了天祝县哈溪镇。哈溪镇的南部,是号称“中国西部黄金谷”的双龙沟。

  秋天是双龙沟最美的季节。在秋风渲染下,这个长条形的峡谷被绘成一个五彩缤纷的画卷,静卧在祁连山的怀抱中。然而,当目光收缩,潺潺流动的双龙河河床上,这片土地的伤痕清晰可见。

  这里是石羊河流域黄羊河的上游,因富含砂金资源,早在解放前,就有人零星采挖。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这里成为淘金者的天下,在不到10公里的河谷里,曾聚集了十多万疯狂的淘金人。

  哈溪镇古城村人刘亨荣,1990年进入哈溪护林站工作,目睹了双龙沟的兴衰。刘亨荣小时候,双龙沟灌木丛茂密,除了驮煤的人踩出的一条通道,其他地方根本进不去。1985年刘亨荣初三毕业时,这里的采金已经十分疯狂。

  淘金人给双龙沟带来了灾难性的破坏,茂密的灌木丛被毁坏,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下游的黄羊河受害尤甚。2000年,为了保护生态,武威市彻底关闭了双龙沟矿区,然而,20多年的疯狂开采,已使双龙沟遍体鳞伤,“翻遍了一条沟,破坏了两架山,污染了一条河”的事实无法逆转。

  为了使双龙沟矿区的生态环境尽早得到恢复,提高石羊河流域上游水源涵养功能,2005年,天祝县提出了“双龙沟矿区地质环境综合治理项目”申请,获财政部、国土资源部批准立项。2006年,一期工程已经完成。目前,二期恢复工程已接近尾声。

  “想恢复到原貌?谈何容易!”哈溪林场场长罗永寿说。近年来,他带着林场职工在当地国土部门平整回填的空地上造林,试图恢复双龙沟的生态,但工作开展得异常艰难。

  “劳动量很大,挖一个树坑、栽一棵树,需要半天时间,而且很多时候请不到人。”罗永寿告诉记者,在艰苦的条件下,他们已经在双龙沟造林7300多亩,但由于之前破坏严重,树的成活率并不高。

  雪山脚下探矿点

  古城酒泉东南方向,是浩瀚的戈壁,戈壁边上,祁连山绵延千里。

  沿着戈壁滩的沙石路行驶10余公里,祁连山的线条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远处的山巅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在晨光的照耀下璀璨鲜亮,再往下,一道分界线黑白分明——那便是雪线。

  一个偌大的峡谷口,一条开矿的道路指引着我们走向雪山。究竟是什么样的矿藏,让投资者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开山辟路呢?

  车过长子沟,玉石梁雪山近了,路边的探矿洞多了起来,修路破坏的高原草甸到处可见。雪山光彩耀人,但脚下的山梁却被开矿者剥离得体无完肤。

  沿着大型机械走过的痕迹,记者顺山梁前行不远,便发现了几处被开挖不久的矿槽。矿槽开挖的地方,表皮的高原草甸被揭开,槽深约2米,宽1米多,槽内棕黄色的矿石完全裸露,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标上了数字。但奇怪的是,在我们探访期间,整个山梁上竟没发现一个人。回来的路上,我们走进路旁的一顶帐篷,一名男子说,这里是肃南县新世纪矿业公司的探矿点。

  记者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了解到,玉石梁地处祁连山保护区的缓冲区,根据相关法规,缓冲区严禁矿山开采。但记者在肃南县国土资源局采访时,该局一位负责人拿出该矿的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和省国土资源厅2008年3月28日颁发的探矿权许可证,称该矿为铜多金属矿,手续齐备,“不会对祁连山生态造成破坏”。

  探矿点与雪山仅一沟之隔,真的“不会对祁连山生态造成破坏”?记者无法理解这样的答复,只能默默祈祷:但愿明天的玉石梁,不再成为今天的双龙沟!

  卯来泉堡的哀伤

  嘉峪关市文殊乡向南约15公里,有一处荒凉的古城堡,这是距今已有近400年历史的肃南县卯来泉堡。古堡位于祁连山脚下,堡子东南半公里处,有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南山坡流下,经久不息。在过去的数百年里,卯来泉将堡子滩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滋育成一个天然的牧场,水草丰盛,牛羊成群。

  20年前,卯来泉古堡的周围居住着数百名牧民,如今,这里的人已搬到了10公里外的祁文乡政府附近,古堡成了一座空堡,但古城周围的草场依然被当地人利用,只是卯来泉的水没有过去那么旺盛了。

  古堡几公里之外的松大板,是牧民李桂花的夏季牧场,再过5天,她将迁徙到很远的秋季牧场。迁徙之前,她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到百余公里之外的明化乡买草。乡政府不远处,有一处新建的村落,名叫堡子村,这里便是20年前从卯来泉堡迁来的牧民。跟山里的李桂花一样,秋天刚到,村里人都忙着到处打听草的价格。

  “以前根本不用买草,牧场的草好得很。”73岁的贾玉山老人从9岁开始放羊,在他的记忆中,原来的堡子滩水草丰茂,“即使在冬天也饿不着”,但这些年天气越来越旱,草场大面积退化,每到秋冬之际,他们都要忙着给牛羊备草料。

  “除了天旱草瘦,牛羊无限制增加是草场退化的主要原因。”贾玉山说,过去的卯来泉堡,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每家养牛羊100来头(只),如今,当时的一个家分成了好几家,每家都要养数百头(只)牛羊,“哪有吃不光的草场?”

  功过军马场

  探究祁连山生态,地处冷龙岭北麓的大马营草原——山丹军马场是不能不去的地方。从汉代直至清末,山丹马场长期为各朝皇家重视和控制,是我国唯一从未遭遇毁灭的皇家马场。1949年解放后,这里还是我军最大的军马供应基地。

  然而,好景不长,草场惨遭“蹂躏”的历史很快拉开了序幕,最初是为了缓解军马饲料紧张的困境,毁草垦地。接着为响应“以粮为纲”的号召,荒地开垦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资料显示,解放以后,山丹马场累计开垦草原55.76万亩。

  大面积的开垦种植,水资源被大量占用。一直以来,马场人为争水和周边县市群众矛盾不断。而随着水资源日趋紧张,曾经没过膝盖的青草大片泛黄、枯萎,甚至露出光秃秃的地表……

  2001年9月10日,山丹军马场被移交给中国牧工商(集团)总公司,更名为甘肃中牧山丹马场总场。但简单的改名,无法改变这里千疮百孔的现状,曾经“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土地上,风沙肆虐,环境正在继续恶化。

  采访中,记者拿到了两份沉甸甸的数据:(1)近50年来,河西地区气温平均上升了1.4℃,幅度远高于北半球和全国的平均水平;(2)2000年底,甘肃人口在过去50年里翻了一番多,达到2557万人,但耕地只增长了4%。

  专家分析,冰川退缩、雪线上升,除自然因素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人口膨胀,超载放牧,过度开垦,破坏了冰川区域的生态环境。这也是导致河西走廊沙漠化、成为中国沙尘暴策源地的原因之一。

  走过雪山,面对母亲山的遍体伤痕,我们不能不追问:何时才能停住无休止的索取之手?

  文/图 本报首席记者 齐兴福记者 张永生 曹勇 董开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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