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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心神不定,到家一问,果然!小阿姨一眼没看住,法图麦在茶几上磕了一下,嘴唇被牙硌破了,流了不少血。
小阿姨一边说,一边抽抽搭搭哭起来。我大为光火,要不是她哭,我连动手打人的心都有。她当时也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估计吓得不轻。现在想想,小孩子嘛,磕磕碰碰都正常。可哪个当爹的不护犊子啊?
法图麦周岁生日那天,我们请了摄影师来为她拍照。在楼下的小区里,摄影师让我把她悠起来,像坐飞机一样,“呼啦”飞起来,“呼啦”落下去,把她乐得啊。她一乐,我也有点儿得意忘形,再一飞,用力过猛,整个身子都歪过去了,基本上与地面呈45度角。
摔一家伙是必然的了,关键是怎么摔。说时迟那时快,我当即把整个胳膊都垫在女儿身子底下,选择了一个她绝对安全的角度,轰然倒地。她没事儿,我整个胳膊都划烂了,那场面,惨不忍睹。
哈文在旁边看着,来了一句:“嗯,你像个爹。”
我老婆不愧是O型血啊,就这么冷静,完全没有别人家老婆可能表现出的惊慌失措。说她是表扬你吧,话里话外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说她是挖苦你?也不是,这评价相当有高度了。
只能说,爱是装不出来的。我就是她爹,而且是亲爹!
人类基因真厉害。法图麦不会爬,爱打岔,话痨,行动能力差,全是我的遗传,不用教!
都说小孩子“三翻六坐,七挠八爬”,我这女儿什么都会,就不会爬。哈文一度感到担心,怕她是“发育迟缓”,我拍着胸脯向她打保票:
“看我!看你老公!有问题吗?有毛病吗?我小时候就先学走后学爬,告诉你啊,没事儿!老话说,不会爬的孩子聪明,知道吗?”
我从小爱给大人打岔,父母经常警告我:“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插嘴!”但我耐不住,不让我说我难受。
现在,我女儿跟我一样一样的。有时候你说正事,她“咣”地插一杠进来,听上去还挺有礼貌,“我能发表一下我的意见吗?”
“行,行,你发表。”急不得恼不得。
再有就是话密,天知道她的话怎么那么密。思维还倍儿跳跃,老得关注她的话头儿在哪儿,一会儿就蹦了。她说话特早,早得我都害怕。八个月会叫爸爸妈妈,十个月能和大人简单交流,一岁两个月就自己唱卡拉OK了。
等她长到五岁,我们俩凑一块儿逗贫,我就逗不过她了。越逗不过还越想逗,把她逗急了就这样:“法图麦,爸爸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我眉眼挤作一堆,谄媚地问。
“轴呗!”一脸的不屑。
“那,你觉得爸爸是什么类型的人?”
她白眼一翻,“找抽型!”
到底是亲爹,咋说我都没脾气。
逗她玩儿,实际上是给自己解闷儿。有时候我在书房工作,特别是录节目之前,准备文案,一件特较劲的苦差事。我行动能力差呀,凡事能拖则拖,拖到不能拖为止。我可能会说服自己起个大早,冲个澡,喝几杯咖啡,然后在书房里坐下,看看书,看看盘,把整个白天都耗过去了,晚上才来开夜车,头悬梁锥刺股!
法图麦还添乱,在外面发出各种声音。我在屋里听着,心里痒痒啊。本来我就纠结得厉害:“我是出去呢?不出去呢?”
琢磨半天,下定决心出去了,跟她逗会儿,跟家人聊会儿,又进书房。
刚坐定要干活儿,她又弄出响动了,我又开始挣扎:“我是出去呢?不出去呢?”
这么着,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哈文下班回来,我问她:“你说我这样对不对?”
还没等她开口,我自己回答:“我觉得是对的。”
然后,轻手轻脚溜到法图麦的卧室里,去和她道晚安。
“哎呀,爸爸你又来啦!真烦真烦真烦!”
“不许烦,过来!”
我把闺女搂怀里,亲额头,亲鼻尖,亲嘴唇,亲下巴,亲脖子,亲左脸蛋,亲右脸蛋,一共七下。
“Good night Helen!”Helen是她的英文名字。
“Good night Daddy!”还是一脸不情不愿。
这是我发明的程序,每天必须履行,一步也不能少。
得逞以后回到书房,一夜不睡,干活!
法图麦太幸福了。
从她出生到现在,7年来,我们拍摄了无数盘录像带,记录她成长的美好瞬间。每一盘带子上都有标签,时间、地点、主要事件,按顺序整整齐齐排着。我们一家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围在露台上看录像,看到滑稽处,她也“格格”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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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没太高要求,就六个字:健康、阳光、快乐。别人都说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不,我生怕我女儿“赢在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