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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思 主编】
上期回放:
时间对于郑章军来说,却无比珍贵。他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除了不懈地努力,还需要时间。
三 进京记
洪建修,男,1983年生,内蒙古牙克石人。东北林业大学全日制本科毕业,通信工程专业,本科四年级曾在哈尔滨新东方软件班学习。2006年7月毕业后来到北京,现供职于一家软件测试公司。
大学毕业快三年了,洪建修攒了六万块钱。他独自住在北京西北角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每天朝八晚六的上下班。没有女朋友,家中父母还不需要照料。存钱做什么?
买房。
可区区六万块,顶多买个北京的卫生间——能买着也行啊,人家还不单卖。父母说,给你拿首付,你买房吧!
他眼一瞪:“首付?你当这是咱家?”家里十几万,足够买个房子。北京城要想买个房子,光首付就要几十万。
就算凑上了首付吧,房贷每月要两三千。洪建修付不起。
等有了女朋友,肯定不住这三百五一个月的村屋,可是往哪里搬呢?还不知道。
总得要涨了工资再搬。可是看起来不跳槽就很难涨工资,往哪里跳呢?也不知道。
想出去玩,但有时间没钱;想学英语,但基础实在差。看看书上上网打打游戏,这日子也就过去了。
上班,工作没面子;生活,平时吃泡面;做梦,可总是记不住。苦是有些,可,暂时过得还好。
那就先这样过吧。
2006年7月,23岁的洪建修正式告别大学生活,坐火车进京找工作。
背个大书包,揣一张余额1200元的银行卡,同几个朋友一块儿,坐了9个小时硬座,洪建修到了北京站。
他觉得这里又干又热。喧闹的人群更让烦躁升级。
“我都受不了了!”内蒙古人,东北林业大学毕业生洪建修说。他熟悉的地方,没有这么多人,也绝不会这么热。
这里是北京。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到京时已是深夜,朋友的朋友到车站接人,把他们领到知春路去找临时住处。
他们找到一间地下室,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别无他物。
这是洪建修的北京第一夜,在繁华的北京城地下,他和一个男人挤在一张双人床上等待天明。
不过,地下室也有一样好处——“凉快”。
那位朋友的朋友已经替他租好了房。房子就在唐家岭。
一宿没怎么睡的洪建修,在人群中疲惫地挤来挤去。他一大早被领上城铁,往北坐了两站,在西二旗下车换乘公交,到目的地时,已是中午。
到站下车,他清醒了:“那哪里是北京啊,真是脏乱差!”
跟着别人在蜿蜒的小巷子里绕了五分钟,来到他未来的屋子里,洪建修一下就愣住了——房里只有一张硬板床。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别的摆设都没有。这样的一间房,二百八十块一个月,他和一个同来北京的朋友合住。
洪建修买了一床薄被子,拿了随身带着的几本计算机专业书当枕头,就在这硬板床上,睡了一个月。
屋里没有卫生间,他每天都不得不去一个公共厕所——“熏死人不偿命”。
可洗澡是个难题。楼里没法洗,外面的浴室又远又贵——要四块钱一次。他平时就随便拿凉水冲冲,直到房东在卫生间弄了个公共浴室,才能“凑合着洗洗”。洪建修每天都要洗澡,怕出汗,洗完了就躺在床上不动,可还是热得睡不着觉。
最可气的是他的同屋,每天倒头就睡,还爱打呼噜。
大四辛苦一年,他在哈尔滨没找到下家;老爹老妈没本事,也没法帮他安排。眼见同寝的七个哥们,六个靠家里帮忙找到了工作。洪建修一咬牙,“进京赶考”!
七月的北京,到处都是招聘会。同来北京的哥们,最快的一个三天就找到了工作,请他们在唐家岭相当体面的一家餐馆“庆祝”。四个人围坐一桌,一人一瓶燕京啤酒。
洪建修想,这是个好的开始。
可渐渐地,大家都找到工作了,只剩下他。
远在内蒙古的家人,也让洪建修很烦,爸总是说,找不着就回去吧。洪建修每次都是嘴上答应,“家是个小城镇,回去干啥呢”?再说,回去的话就错过了最好的时间,那时北京的招聘机会最多。
整整一个月,洪建修至少投了四百份简历,全都石沉大海。
他一心想找软件研发方面的工作,但最后,一个做软件测试的公司挑中了他。过程出奇地顺利——周四投简历,周五面试,周一体检,周二就去上班了。
工资两千块,比他期望的还多五百。他很高兴。“很多高中同学,刚上班的时候工资只有一千二、一千五。”
不过他也没忘记,大学里那些学采矿专业的同学,大四时每天在床上躺着,都有人找他们签约。他们还都特拽,不去。
下期预告
找到了工作,洪建修决定搬家。他找了一个单间,带独立的卫生间,三百五一个月。两年后,他又搬到了更偏远的土井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