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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青石桥

  文/李晋

  昔日,青石桥街全长约800米,南北走向,以石桥为界,桥南至东、西丁字街接口为青石桥南街;桥北至古卧龙桥街、学道街衔接口为青石桥中街;再北至东大街一段为青石桥北街,过东大街再往北就是暑袜街、冻青树街、狮子巷了。可别小看了这几条横贯南北的中轴,80年前,它可是成都到华阳的分界地,街西为成都县,街东却成了华阳县。1928年成都兴市,两个县才分别移至茶店子和中和场,然而已经为成都生意人现金交易时留下了口头禅:“成都到华阳——县过县”(交现钱)。

  青石桥北街东连东大街的拐角处,是一所草药店,不足百平方米的面积内隔出三、四间简陋的诊室和候诊、药房,以清瘦矍铄的陈富春“陈草药”领衔挂牌,小小诊所经常是门庭若市,病员多以子孩幼及老年咳喘者居多。5分钱挂号,两、三毛药钱,往往就能减人苦痛。

  草药店隔壁几家便是著名的“谭豆花”饭店。豆花好歹,已可忽略,然而拌豆花的调料,看起鲜色,嗅来开胃。草药店路东,是东大街拐连青石桥街的杂货铺,与石桥北侧的杂货铺同为百姓三天两头光顾的所在。店铺虽不大,关键在于“杂”:油、盐、酱、醋,果、糖、烟、酒,干杂、香料,咸鱼臭虾无所不有。桥北与新半边街连接的青石桥肉铺的“刀儿匠”们,多少年来,不知与左邻右舍婆婆大娘们扯过多少筋,缘由就在于他们手上那把刀“打闪闪”。一刀下去,刀口往内闪,往外偏,肥、瘦、好、歹的取舍就全在他的随意中了。

  肉铺北临两家,是卖锅魁的。支出一面案,旁座一烤炉,作、售白面、椒盐、混糖、红、白糖五类品种。生意不论好歹,然而稀罕的是打锅魁人弄出来的动静。他是以其鲜明的节奏和连贯、协调的动作来向人告示其娴熟功底的。锅魁店斜对过,是三轮、平板车的一处大本营,车轮滚滚,嚷嚷喧喧,下大力的“祥子”们,成堆成串,出没于此。拉沙、石、铁、土时,“板爷”们是铆足了劲,披星戴月地在起伏的坡度和坑凹的路面上丈量,一旦“返航”收工,你看这帮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把板车三、五辆串一处了,几人大呼小叫的散坐于车架两侧,一人前坐扶把,一人后缀蹬车,一串板车就像移动的“跷跷板”般的在路上疾行,苦中寻乐的爽朗豪情时常感染着路人。

  南街文化馆旁的蜂窝煤店和街对门的一家个体理发店。理发师付长得干练,四十来往,一头青丝随时梳理得一尘不染,衣着和小小店堂显得整洁,他的手艺就显在那把剪刀上,“刷刷刷”、“嚓嚓嚓”,空着也是响,剪着也是声,有张有弛,有疾有缓,听着音响,你会觉得大珠小珠在玉盘里起落;透过镜面,你见得他忽而屈膝端详,忽而悬臂打理,执梳和握剪余下的手指不时调整着你首级的部位,犹如打造一件艺术品般专注地修理着你的黑毛,用时不多,但定会让人透出涣然。

  可与拉车人辛劳并论的,有南街面馆近邻的一处街道铁皮社,一帮四、五十岁的大爷、大娘们寒冬伏暑天,年复一年不停歇的守坐在自己的小竹凳前,把锃亮的冰铁片敲打成铁壶、铁桶……

  这便是40年前青石桥两侧街、桥、屋、境的大致写照,如今人文、风物竟再没残存下片瓦痕迹,南街“成都县”的地界,几被拔地而起的“上普国际财富中心”所全盘占据;而桥下的金河之水,已在流淌千年之后于公元1971年正式终结了它涓涓的使命,同时带走的,是我们懵懵懂懂,亦真亦幻的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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