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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02日07:55  郑州晚报

  

纸婚

  顾小影第二次离家出走

  早晨,门外陆续有人下楼去上班,顾小影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看着管桐满脸的怒火,脑子很乱,她好像失去了辩解的能力,只能看着管桐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顾小影下意识地扭头,看见魏艳艳站在门边,颤颤巍巍地看着他俩。在看见顾小影的一刹那,魏艳艳的眼神明显地一瑟缩。然而也就是这一瑟缩的瞬间被管桐捕捉到了,他的火气瞬间翻了一番。他想忍,可是没忍住,终于还是冲顾小影吼出来:“顾小影,艳艳她不过是个孩子,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子?我听她说昨天你还打击她?你好歹也是当老师的,你怎么能这么无视一个孩子的自尊心?你不觉得这种‘好为人师’对孩子们来说会是一种伤害吗……”顾小影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她吃惊地看着管桐,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顾小影的头终于剧烈地疼起来,从昨天中午听说宋锦西失踪到现在,她似乎总是活在泪水和咆哮声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要很努力克服疲惫和头疼,站在这里,听这些指责。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责任放在她身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冲她吼?

  顾小影终于崩溃了。她抬起头,看看一脸畏惧表情的魏艳艳,再看看还在火冒三丈地数落自己的管桐,突然忍不住尖叫:“住嘴!”管桐被突然爆发的尖叫吓了一大跳,魏艳艳也吓坏了,张大嘴巴盯着顾小影看。只见顾小影脸色苍白地指着管桐和魏艳艳:“你们凭什么这么指责我?你们在我的家里走来走去,你们影响我的生活,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子,凭什么总是一副我欠你们的表情?”

  她指着魏艳艳:“我就该陪你找工作吗?”再指管桐:“我就该给你做饭洗衣服吗?”她的眼里渐渐盈上泪水:“你们一个个,凭什么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自杀的自杀,出走的出走,找不到家的找不到家,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的啊?”

  二十四小时内,她终于第二次歇斯底里,她指着管桐,几乎扯着嗓子吼:“管桐,我告诉你,我讨厌你爸妈,讨厌你们全家!我讨厌——”“啪!”话没说完,管桐的一巴掌终于落下来!顷刻间安静得一片死寂。

  顾小影捂着脸,呆呆地看着管桐,余光里,还有魏艳艳有点惊恐又隐约有些出气的表情。几秒钟后,顾小影的身子晃了晃,在感觉到要倒之前伸手扶住墙。她瞪大眼,努力克服一阵又一阵的头晕,死死盯着管桐。管桐显然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顾小影觉得自己的大脑短路了。她全身发飘,好像悬在半空里,眼涩涩的,每眨一下眼皮都引得一阵粗粝的疼。她脸色白得像纸,过了很久才攒了一点力气,努力克服双手的颤抖,在安静得可怕的空气里,扶着墙站直了,声音略有些哆嗦,慢慢地说:“对不起。”

  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管桐和魏艳艳都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或许他们都没想到她会说这三个字,但顾小影知道,这三个字,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几乎是头重脚轻地快步走向门口,管桐试图抓住她,但被她甩掉了手。她走得那么快,快得像一阵风,等到管桐终于如梦初醒般追出门去的时候,她已经用她自己都不记得曾有过的速度跑出院子,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早晨车来车往的路边,管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第二次离家出走,顾小影的身体却很争气。她不仅没有生病,而且还可以冷静地给自己本科与研究生时代的同学打电话,请他们帮忙寻找一些实习岗位。她还能头脑清醒地回自己的教师公寓里收拾了几套备用衣服,再马不停蹄地坐车赶回市区,找许莘避难。她甚至没有忘记在对许莘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嘱咐她千万别让宋锦西知道。她怕这个心思敏感的小姑娘难过,更怕她又把不相干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就这样,顾小影开始在许莘家睡得昏天黑地。因为连续两天都没有课,她干脆把手机也关掉。这中间偶尔醒了就翻一点许莘的零食吃,吃饱了再意气风发地睡去。

  第四天,顾小影去学校上课,还没等走到教师休息室,迎面就看见江岳阳像炮弹一样冲过来,嘴里喊:“顾小影,你死到哪里去了?”顾小影忍不住翻个白眼,心想:看吧,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在过去的两天里管桐没少给江岳阳打电话,否则他不会一脸愤懑的表情,一看就是被骚扰得不轻。在这里交代一下,江岳阳是管桐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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