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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脚下的大地,谢过你的温情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15日00:14  红网

  除夕夜,春雨如丝,轻花似梦,有理想的我们,前方一片海阔天空。就在这一片无垠的天空里,你我绝非一只独展双翼的孤雁,因为俯瞰生我养我的大地,可以看到我温暖的家园。就在这温暖的家园里,有我血浓于水的亲人。

  这些年来,一家齐聚几成幻影。妹弟早已成家,且相续育有儿女,各自为着生活四处奔波,我也正处于我的人生中这一段“纵横四海的激情岁月”。如今回想起来,惟有感恩,感恩天真无邪的我们享受过那么多除夕团圆的时光。

  记得小时候,有那么几年,我们兄妹三人都十分期待过年的。每次过年前一段日子,亲朋好友、邻近乡亲一起,杀年猪、打糍粑,还有贴春联,等等,大家相互帮忙。我们的脑海,仿佛纯真的矿泉水,无忧无虑,没有成长的烦恼,没有成家立业的负担,更没有需要时时思考周遭、处理各种关系的琐碎,以及不时的忍耐、宽容。那时,我们期待的,过年时可以吃更多的佳肴糖果,给长辈拜年时希望多得些压岁钱;那时,长辈们给了我们更多难忘的快乐传统,比如每次初一那一天,妈妈都会将买好的衣裳给我们穿上,然后欢欢喜喜给长辈拜年;在春节前后那些天,我们可以不去放牛,不做寒假作业,不用做家务,餐餐丰盛,一边喝着自酿的甜酒,一边盯着央视春晚——纯真时代,阳光浪漫。

  所以,那时总希望过年那些日子慢些,再慢些。可是,初一,初二……不经意间,盼望已久的春节,瞬间流走了,幼小的心灵多少有些惆怅。而时光的残酷更在于,一年一年,纯真也在不断地流失,年幼时那种向往春节的情结,也在不可挽留地消散,尽管有多么地不情愿。

  后来,我们长大了,要一边放牛一边去上学。上学,就得交学费,交一些杂费之类,当时的政策里还有一条,如果农民不交“提留成”什么费用的,就不让注册读书。总之,家里开支大了,于是父母经常外出打工。每次的再团圆,对父母多了一丝陌生,而我们却是不断长高,也给父母带来了些惊讶。用现在的话来说,我们兄妹三人,是原生态的“留守孩童”。但那时的农村,甚至现在,又有多少80后以来的新生一代不是“留守孩童”呢?

  生活的逼迫,实是每一人的无奈。在我慢慢成长的那些岁月,我留恋于那一段纯真的时光,舍不得那一段年味浓浓的日子。很多年未回家过年,也有十余年没有一家团圆,但我过年的情结,始终是埋在心底。或许是埋得很深,我更愿意安静地分享他人的过节烟花,更愿意体味他人的新春狂欢。或许没有人知道,我内心充满的,却是无穷乐趣与阵阵感恩。

  我对过去美好岁月的挽留,付出了诸多努力。在父母经常在外,尤其是妹妹也外出打工的那些年,每到春节,我尽量会营造一个过年的好气氛。有几回我买毛笔红纸写春联的往事,令自己难忘。在我们那儿,可能我是同辈中少有的中学生,为了露一手,显示文化水平,就自写自个儿贴起春联来。我剪载好红纸条,装满一碗墨汁,然后苦思,终究写出一幅幅原创的春联。我不知道,别人看了,会不会笑话,但我已心满意足了。尤其是后来,当我得知那些老先生写春联时,都照着一本书抄时,更是成就感十足。

  过节了,亲人们不在身边,怎么办?那时的农村,基本上没有通电话,所以交流多依仗于家书传递。过年前,我也会收到父母或妹妹写来的信。家在心中,就能团圆,有亲人的真挚且纯朴的问候也就足够了。而我所感动的,我都会回一信,常常为了写一封信,展示自己的才思与书法,往往浪费很多纸张,甚至花两三天时间写一封三四页的信。当然,我凝结于笔头的每一个字,绝对都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末的家书,无疑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时光的见证,在信中我们风雨兼程,携手同行。妹妹曾在信中说,“在这人生路上,总会遇到从未遇到过的事情,面对想象不到的,我没有害怕,也没有失去理智,因为有你的支持与指引,我不会迷失,我只会把它当成是我人生成长的磨练。就如老师所说,人生路,不会是直接通达理想的平坦之路。生在这个社会,就会遇到挫折、困难,面对坎坷,是在所难免的。唉,哥,我是不是在你信中,学到了很多?写出来的话,就像……还真不知怎么形容。你信中的教诲与做人的道理,我一路走来也深有感触,你就像在指引我往前走的明灯。我呢,跟着你,顺着你的指针一步一步前进……”

  我很感谢那个岁月,感谢那个家书传达亲情的时光,我更感谢的,应当是那段艰苦日子,因为亲人之间的真挚相爱,生活依旧令人向往。是的,过去不管经历了些什么,走过什么样的路,但终究都是美好的。现在的生活,仍然美好。2010年加长半小时的春晚还在继续着,与往常一样,仍有很多人留言说对央视春晚感到失望,一年不如一年。甚至有人反讽说,你怎么对春晚还有期待呀?相反的,我心怀感恩,春晚经典依然,无须多言,与“年味情结”一样,它存于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不论世事如何变幻,不论岁月如何暌违,脚下的土地依然坚实,世间总有那么一股涌动不止的温情,让原本枯燥无味或无奈的生活,变得如缤纷的四季,绚丽多姿。在每一个角落里,也总有一些情深义重,伴我跋履山川。理想融入豪情,前方海阔天空,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句可以重复一生的话:谢过脚下的大地,谢过你的温情。

稿源:红网 作者:王小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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