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震后坚强生长
南方日报特派记者张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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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震区行
北川老县城依旧停留在地震那一刻，静静的，视野所及，整座城市处处都是废墟。
北川并没有被毁灭，她在坚强地生长。
走近水涨水落的唐家山堰塞湖，湖水碧蓝，一幢穿斗结构新木楼紧邻应急通道而建，周围是高耸的唐家山和湍急的湔江，“巴掌”大的地方，曲山镇大水村村民建起了新房。堰塞湖大坝的楼房坪村安置点，山体硬生生被挖成梯状，5块上千平方米的梯田上，60多户人的木楼新房已经矗立。
昨日，南方日报记者沿擂鼓、曲山走访了北川灾区群众。
村民寄望旅游致富
宽阔的通村公路，一幢幢羌式的安居房上插着红旗、挂着灯笼，还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羌红。北川老县城所在的曲山镇，九成以上属山区，地震和两次泥石流、山体滑坡等次生灾害不断发生。
这是北川曲山镇沙坝村住进新居后的第一个春节。村支书张广寿介绍，沙坝村有14个村民小组，220户，698人，震后房屋全部倒塌。去年10月上旬，全村搬离板房返乡搭建起临时安置房，平整地基建新房。“国家的补贴帮了大忙，按人口数设1.6万元、1.9万元和2.2万元3个标准，新年到来前，近百户群众住进新房子”。
记者走访时发现，很多新房内铺了地板砖，家具电器都是新的。春节前一周，当地政府给村民们送来了食用油、电热毯、大米和礼品盒。村民老杨的家挂上了烟熏腊肉，从外地赶回家的儿女都对新房惊喜不已，“3个月的重建时间里我们也没能帮上太多忙，没想到这么快就住上了”。
谈及以后的生计，靠近老县城遗址的村民们有更多的打算。村中心的文化广场正在建设，广场旁立着俊美的碉楼。“等到北川的旅游开发后，准备把家里装修一下，开个农家乐”。
曲山镇海光村安置着700多名受灾群众，容纳了油房沟等高半山村的灾民，是曲山镇最大的安置点。异地安置的村民们部分已经住进新房，有的房子修到第三层。油房沟刘女士告诉记者，厨房和厕所跟城里的房子一样，“都不习惯了”。北川漩坪乡的清洁村、瓦房村、杨柳村和石龙村等有2000多名受灾群众，从去年10月，群众从永昌镇等地板房安置房告别了1年多的板房生活，如今他们中有的已经住进新房。曾经带来灾难的唐家山堰塞湖如今也被他们寄予带来旅游发展希望。
北川人从未放弃对幸福的期待。
“新科父亲”望明年住新房
顺着宽阔的水泥路进入擂鼓镇，一排排的板房区内已是灯笼高挂，墙上贴着新年的祝福标语。大家在板房外的空地上种了蔬菜，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些春意。
“别吃，那是生姜，给你拿着玩的。”擂鼓镇八一中学对面的板房外，53岁的周丛新抱着孙子悠闲地享受着简单的快乐。家中的饭菜已经准备好，虎年到来，老周一家也告别“幸福”的2009年。
胖乎乎的孙子取名周明翰，右手上戴着祝福的银镯子，家人希望他能聪慧能干，出人头地。比名字更吸引人的是出生的时间:2009年5月12日。“媳妇的预产期本来是在14号左右，家里为了安全提前送她到安昌医院，”老周说，幸亏提前了一天，“5月12日当天通往老县城的马路人太多，我和老伴被堵了半天。”
孩子的爸爸周显宇今年刚刚23岁。地震时，周显宇正在南充职业技术学校读建筑专业，2008年8月毕业后返回家中照顾父母。他还从学校带回了现在的妻子，两人在板房里举行了婚礼。
擂鼓镇八一中学开始修建后，周显宇到工地上实习(工作地点距家里不到1分钟)，“既能照顾家人，也能工作”。周显宇的勤奋和专业受到承建八一中学的建筑公司老伴的赏识。工程结束后，周显宇也进入建筑公司从事管理工作，每月工资1900元。
周显宇说，2009年唯一的“遗憾”是房子:擂鼓镇部分村民去年春节在板房，今年春节仍旧在板房。“过年后要开始统归统建，希望明年家里能住上新房”。
“听说注册会计师工作很好找”
19岁的周弯弯是羌族，严格意义上讲她已不属于北川中学了。去年，周弯弯考入了山东大学的少数民族预科班。
备受关注的北川中学，2009届的毕业生曾被寄予许多期待:该年级有两百多人在地震中遇难。“学习压力很大，晚上很多同学在被窝里看书，一个月也难得回家一次”。紧张的复习曾让周弯弯萌生退学的想法，“灾难后觉得学习不重要了，我给爸妈打电话说我要出去打工。”
最终，在老师的帮助下，周弯弯坚持考完高考，班里仅两个人考入重点本科。“预科班有点像高四，”周弯弯介绍，预科班设在河南郑州，同学们来自全国各地，学习内容仍是高三课程，“今年6月再次参加山东大学的考试后才分专业，考出好成绩才能有好专业。”
谈及家庭，周弯弯表示，家里一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从朋友处接手了一个通信营业厅，一家人常常忙不过来。从放寒假开始，周弯弯每天都在营业厅里帮忙，“1月23日在绵阳公园开同学会，我多想去啊，但得在家里帮忙。”
“你觉得会计专业怎么样?”采访行将结束时，周弯弯终于向记者袒露了自己目标专业，“听说注册会计师工作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