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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灯火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18日08:45  解放日报

  灯火画出弧形的长空,夜色垂下,快近地面的时候,被光波托住调成橘黄,大街透明,可以从一边看另一边的商店、招牌、走动的人。灯火在时空凿出长度和深度。一年,这儿变化真大,街面几乎全是新的。建筑将灯火满满装了一街,足以让我在除夕之夜细细端详。

  我向南走去。两排灯火拓展出隧道一样的效果。烈士塔的路边原是一些荒坡,现在有高大的亭子,鹅卵石铺砌的路。一些人物和文字用铜做成,石阶把他们托举到高处,墙面让他们突出。读着文字思绪便浸沉在往昔,小城的历史有着铜的沉重和灿烂。硝烟、清秀都触及,它们包容在这里,没影响灯火的澄湛,隐约中有黯淡的凄美在荡漾。

  我曾通过荒坡,跑向更高的碑座。那是早晨的事。荒坡裸着褐红的剖面,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头,坡是渐高的,它丈量着气力、速度,足以让你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发辣。当然可以不和自己过不去,让速度慢下来。每回,我都算激烈地通过荒坡。猛地转向更陡的石阶,这是最后的冲刺。到了方正的碑座,开始走动,把手往后甩。四周全是青松,中心的烈士碑算是最高最大的青松,太阳正从山峰里出来,汗珠也从身体的各部位出来。在树的罅隙中小城隐隐约约,空气好极了,有淡淡的甜味。

  伴着大路的荒坡也成了绿地,和城区连一起了。有矮的彩灯在那里照着,像是绿地长出的花。我注意了一下,所有的灯,艳丽、明亮、完整,没有玻璃碎了或成一团黑暗,剩一个灯桩在发呆。没有无聊,像前些年将路边的树拔了、砸了,即便小孩也没这样做。灯火将草弄得鲜亮翠绿,像是刚刚下了一场雨,一副春天的样子。坡上本有许多草,但多杂乱。现在的草像是经过哨声训练的人群,一下子齐整漂亮起来。草地灯火无疑将小城变大了,四个方向都有变化。这要不少功夫,我发现小城使用灯火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长度、规模、样式,还有习惯,这儿远离住宅群。倘是以前,没有谁会跑到这儿东瞧瞧西望望,观赏起在这个季节无法观赏到的景象。

  和所有的城市一样,足球是共同的兴趣。在城东我看到两个人在奔跑、拼搏。这座雕塑第一眼扫去,就令人忍俊不禁。这儿原是个溜冰场,现在换成了石做的足球。小城是喜爱体育的,点点灯火和球拍上的豆点一样晶莹、有弹性。小城的乒乓球是不赖的,在市里的一些比赛常常排在前面。雕塑的旁边,松柏栽成了墙,墙后是我非常熟悉的菜地,它们像桌面摆放着众多的菜蔬,蚕豆仿佛生长在我刚离开的时候,漏过松柏的光,将植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后来,我去看一个老乡,他是车队的师傅,下岗了。但地仍在种着,他的夫人说要不是地,还真不知如何生活。我曾在房前挑来许多土,做了几块地,种上辣椒、葱。土地突破水泥和石头在中心城区见缝插针,种植的蔬菜十分水灵又多姿多彩。它们同样是一些彩灯,经久广泛地参与着小城的生活。

  当我从城南走向城东时,崭新宽大的窗口,不时有哗笑、音乐、搓牌的声音泻出来,这些真实的城市生活,在除夕之夜如灯火一样突现,伸出手即可捧接或抚摸。街上新设了许多灯箱,和空中的灯火上下呼应。箱面有字,诸如:电是商品,请您按时交纳电费。电像所有的商品一样空前丰富,并给包装得时髦、好看。小城的夜晚真是一座大商厦,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灯火照亮了记忆,我再次看见一些属于和不属于我的生活。在我的老家除夕的灯火要彻夜照着,每个房间都是明亮的,甚至木楼也不例外,绝不让黑暗轻易占着地方,大人小孩的梦都给照得通明。年就是让白日和夜晚的界限达到零点。桌底的暗影里,摔成两瓣的花生米不用多少气力就可找到。温暖吉祥的灯火抵达的地方比夜梦深广多了,它们不仅照耀着食物、衣服、鼾声,还有祝福——丰衣足食岁岁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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