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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记忆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18日08:45  解放日报

  1971年初,我在北京军区大院某集训队参加为期一年的学习,为了响应毛泽东主席 “11·24”指示(1970年11月24日,毛主席对北京卫戍区《关于部队进行千里战备野营拉练的总结报告》一文专门做了指示),集训队领导决定让全队学员进行为期三周的千里野营拉练。集训队的100多名学员,来自北京军区各部队,年龄最小的十五六岁,最大的二十来岁,对于第一次参加千里野营拉练,大多数人感到新鲜有趣。那天上午,我们背着背包,全副武装,扛着半自动步枪,先坐了两个小时军用卡车到京郊,然后就进行徒步拉练。我们两人一行,排着整齐的队伍,以每小时10里的速度,行走在北方冰冻的土路上。看着眼前统一着装的绿色队伍逶迤前行,队伍中不时响起一阵阵歌声和鼓舞士气的快板声,无疑给枯黄的北方大地增添了生机和亮色。中午找了个山坳做饭,吃完稍休息就又继续赶路。到了下午三四点,有些人有点支持不住了,但大家都默默地坚持着。

  第一天,走了70多里。来到宿营地,先头部队要到老乡家号房。因为那个年月农村条件都比较差,当地又缺水,集训队领导关照,尽量少麻烦老乡,尽量少用或不用他们的热水。因此,每到一地,我们首先帮老乡家里的水缸打满水,又主动到附近山上捡柴禾。当地老乡非常热情,尽管他们不富裕,但看到子弟兵来家住,还是把最好的住房让给我们,把炕烧得热热的。看到我们徒步行军,他们晚上烧好了水让我们烫脚减轻疲劳。有的同志脚上打了血泡,老乡找来马尾穿在血泡里,第二天走路就不感到太疼了。我们白天行军,晚上还要轮流站岗,为了让战友多睡一会儿,不少人往往多站一班甚至几班岗。记得一次轮到我站的是深夜两点钟的岗,为了让战友少站岗,我就一直站到了天亮。第二天有人问,昨晚应当轮到他站岗的,怎么没人来叫他?结果谁都不承认。用自己的劳累换来了战友的休息,做好事的人心里都很舒畅。

  在野营途中,我们搞过几次奔袭,最多一天走了130多里,有时还要演练抢占山头,那真是考验人的意志的时候。一次晚饭前在抢占一个山头时,大家感到又饿又累,个别体力弱的差点晕倒,这时有人念起了毛主席语录:“最后的胜利,往往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还有晚上住宿时,睡炕上大多比较挤,一个紧挨着一个,有时翻个身要集体行动。有一次,实在找不到老乡的空房,我们一个班竟在废弃的猪圈里过了一夜。早上洗脸,为了替老乡省热水,我们直接从井里打水洗。虽然井水打上来时似还冒着热气,但在最冷零下20摄氏度的气温下,毛巾从脸盆中提起来就冻硬了……当年碰到艰苦困难的条件时,最流行的两句话就是:“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

  当然,毛主席的“11·24”指示,后来被衍化为全国人民都要落实,当年有些机关干部、企业职工也加入了野营拉练的行列,从现在看来实在没什么必要。但作为部队搞拉练,锻炼官兵的吃苦精神,磨炼战胜困难的意志,还是很有作用的。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我工作生活上碰到困难时,想起当年走过冬天的千里野营拉练,就会什么困难也不在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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