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陌生的化学物质与数十万儿童的健康相关联,一个产业与一个国家的食品安全相关联。
2008那个奶粉漫天飞扬的秋天之后,全国30万“毒奶粉”受害者和他们的家人,依然在经受考验。
记者记录的,只是全国万千个结石宝宝家庭中的一个缩影,他们的生活,在历经结石的纠结之后,多了一份淡定。
图/本报记者杨抒怀 文/特约记者明鹊 本报记者薛小林
灯光穿不透夜色朦胧,最终折射出一堆阴影。
走在斑马线上,周进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晚上八点多,在超市上班的妻子刘欢离下班的时间还早,但也许她可以请个假。
那种想把烟圈吐得很迷离的心情,夹杂着一种难以释怀的压抑。有时候,在网吧看之前贴在相册里的照片,也会不由自主地哽塞。
从这个城市逃离到那个城市,东躲西藏,连蚁族生活也不能相比。很难想象,如果没有爱,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夫妻俩紧挨着彼此,穿过马路,绕过街道,任灯光把影子拉得漫长,走向他们暂住的房子。
佛山到深圳龙岗,三个小时车程。
那个曾经一岁多的女儿,如今扎着三把头发,抱着布娃娃对着父亲笑。她也许不知道,三聚氰胺已经给她刻下了难以驱除的烙印。她笑得无忧无语,一会儿在奶奶身边,一会儿窜到父亲身边。她也许不懂得,她历经沧桑的父亲用生命维护着对女儿的爱。
一年半过去了,这个因“三鹿奶粉”事件而被改变的家庭,如今依旧没有走出黑暗的阴影。“毒奶粉”后遗症不只出现在“结石宝宝”身上,像周进一样,宝宝们的家长依旧被这个巨大的黑洞所笼罩。
可是只要有爱,希望就在。
去深圳看女儿的车上,疲惫的周进抱着带给女儿的娃娃睡着了。周进说,经过一番纠结之后,现在只希望孩子能开开心心就好。
佛山,周进夫妻俩紧挨着彼此走在回家的路上。妻子刘欢说:“每天从上午9点到晚上11点,工作14个小时,虽然辛苦,为了孩子我们必须坚持。”
3月12日,佛山车站,看着其他孩子玩耍,周进的心情变得沉重。他说,现在我还会笑,眼泪早已哭干了。
3月12日,周进和妻子在网吧上网。为了了解“结石宝宝”的相关信息,周进加入了“结石宝宝”群。
3月13日,不知道自己病情的小梦涵高高兴兴地玩着玩具,奶奶在一旁面带忧愁地看着她。
3月13日,再过几个月,小梦涵就三岁了。谁也不知道“三鹿”在小梦涵们的身上将会留下多少阴影。
3月13日,深圳龙岗,小梦涵骑车累了靠在爸爸的背上休息。为了给梦涵治病周进和妻子都在佛山打工,要几个月才能和孩子见一面。提起孩子,瘦削的周进总是一脸歉疚,如果当时给孩子喝好点的奶粉,梦涵就不会是“结石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