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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捐与炒作

  生在娱乐时代,想不“被娱乐”都难。

  “两会”之前,我就听说章子怡遇到麻烦了。“两会”之后,抽出时间关注了一下,才大略知道章氏“诈捐门”的来龙去脉。我懒得去比对章子怡前前后后的是是非非,哪哪儿是前后矛盾,哪哪儿是欲遮犹露,也懒得去分辨哪些网友是客观的,哪些网友失去了理智,这些我们已经见多不怪了。

  去年还是前年,著名话题人物余秋雨也遭遇了“诈捐门”,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时间证明了泡沫终会破灭的这一真理,余秋雨先生若想继续被公众关注也只能找别的话题了。那些以为可以借机“倒余”的同志们口干舌燥之后也渐次偃旗息鼓。

  这回,历史在章子怡身上再次重演,而且声势似乎比余秋雨“诈捐”惹来的风暴更甚。这其中的原因,或许与章子怡国际巨星的身份不无关系。众网友齐心合力,盖楼的盖楼,灌水的灌水,一时间各大论坛瓦砾与板砖齐飞,水花共唾沫四溅,好不热闹。

  你在这热闹中看到了什么?如果你看到章子怡小心地辩解,真诚地低头认错,主动地表示“承担责任”,就以为扳动章子怡了,就以为网络打假大功告成了,那多少有点天真有点傻。娱乐时代的浪花一现太容易被遗忘了,余秋雨的“诈捐门”已经很少被人提起,章子怡的“诈捐门”离被遗忘也不远了。娱乐浪潮就是这样,它最热闹的时候,也是走向平息的开始。

  娱乐化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从道德出发,直至将道德埋葬。娱乐化就是从不属于娱乐圈的事件中找出乐子来。譬如,以围观为乐,以骂人为乐,以起哄为乐,等等。现在什么样的点最容易形成网络关注的旋涡?明星丑闻,官员隐私,富人恶行,越往黑里说,越往丑里描,越有人关注,越有人跟帖。要说造成这种不良现象的原因,因素有多种,客观分析起来,连篇累牍,万言都不嫌多。不过那是“肉食者谋”的事情。我想说的是,这种娱乐情绪的自我膨胀,常常会喧宾夺主,喊打喊杀喊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也就从“一支奇兵”变成“乌合之众”了。

  网络上似乎烟尘滚滚,喊杀连天,可是放到现实中,就虚弱多了。网友们喊完了,该回家的回家,该上班的上班。诈捐也好,骗捐也罢,还是“肉食者谋”的事情。我们中国人原来不觉得,明星捐赠和我们随便给西单歌手一两块钱,有什么不同。有爱心就不错了,捐多捐少都应该感恩,不应该苛求。可这两年,我们逐渐开始明白,社会发展了,捐赠可以也应该集中力量办大事,也需要规范起来,让大宗款物的捐赠行为有法可依。特别是对于那些明星、富人来说,你原来捐赠随随便便地承诺,拖拖拉拉地愿给就给,不愿给就拉倒了,这可不行,不但是德行的问题,还可能是违法。可是明白归明白,要让现实真正有法必依,还需要有点耐心。我们现在有了公益慈善事业捐赠法,但还不健全,对捐赠特别是个人捐赠的程序规范得还不够明确,而且,丑闻爆出后负有检查监督职责的审计、监察、工商、民政以及司法等部门介入得还不及时。“肉食者”不能闻风而动,网络上就算风浪滔天,也不会让事实水落石出,更难让明星们反躬自省。

  电视剧《亮剑》里的李云龙有一句话:“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庄稼了?”未必没有明星在身陷网络丑闻时脸上会闪过轻蔑之笑,心头浮起这句话来。

  更有甚者,历史如果以固定的结构反复出现,就有规律可循了。明星们经得多见得广了,不但不会因为网友的围攻心惊肉跳,反倒乐于“危机公关”一把,免费自我炒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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