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发锁 著】

　　上期回放：

　　何玉升说，通过调查，崔黑子确有一笔隐匿资产，是以他一个情妇名义建的一栋商品楼……

　　于海洋赶紧说，今天就开单子，通知房产局和土地局不要办产权手续，就说有超期被拆迁居民安置问题，不，就说是肖秘书长的意见。这是第一。第二，马上组织让盛旺小区居民告状，申请法院执行拍卖所得安置回迁户。又自问自答地说，140户需要多少钱？除了市里给的优惠政策外，每户得15万元，共计需要2100万元，法院不可能都给咱们，不够呀。

　　何玉升接着说，肖秘书长让我去农委了解情况，我了解到，崔黑子与盛旺村的什么企业集团联合搞开发，名字我没记准，这个企业集团董事长就是村支书，实际变成了个人企业。崔黑子无力解决，可以通过司法途径追究村企业集团连带责任，但村民需要上告才行。

　　于海洋说，找刘法官替他们写状子，诉讼费咱们出，明天就办。刘法官是山城市中级法院退休的老法官，现被聘为拆迁办常年法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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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件，研究兴业开发公司商品楼突破规划设计，造成24家原坐地户挡光问题。此件访案由秘书处负责处理，高玉田示意秘书处长说情况。

　　秘书处长说，同兴业公司协调好几次了，徐国辉总算答应经济补偿，但每户只答应给5000元，挡光户嫌少，双方没达成协议。

　　于海洋说，让规划局按规定罚款呐，逼他掏钱给挡光户。

　　老黄说，罚单估计规划局能出，但能把按设计规范要求的26米间距批成9米，说明徐国辉跟规划局个别人很透，装模作样的罚单未必最后真能拿到钱。

　　于海洋说，胡氏两姐妹、雷晓英和张玉兰的3件个访案都出在徐国辉那儿，哪天我倒要会一会他，见见此人是何等面目。当然，我要请肖秘书长在场，替我坐阵撑腰。

　　长青小区ＡＢＣ三区之间市政路招投标会，一周后在山城市政府采购中心举行。由于肖玉亮的协调，参加投标的只有九龙建筑公司和曹大山指派市政公司一位副经理，代表市政公司参加竞标。事先商量好九龙公司举三次牌，每次降价幅度为20万元。九龙公司考虑到市政局将这段挣钱的工程给了自己，又让市政公司出人帮忙作“托儿”，九龙公司经理就在竞标那天中午宴请了市政公司副经理。

　　下午2点，两位经理都带着助手，装模作样进了屋。当主持人报出底价时，九龙公司首先一次举牌，市政公司也跟着举牌；九龙公司二次举牌，市政公司再次跟进；九龙公司经理充满信心地第三次举起牌，正满心喜悦偷着乐时，不料，市政公司那位副经理又一次抬起胳膊。陪在旁边的助手急忙狠踩了市政公司那位副经理的脚。但是，晚了，随着副经理一声“哎呦”，市政公司的牌子第三次举过了头。

　　气急败坏的九龙公司经理任凭市政公司副经理怎么赔笑脸也不干，早知道一顿溜须的酒巴结出了20万元的损失，说什么也不能浪费感情又折钱。说不给20万元就少交出两套回迁房。

　　被曹大山臭骂了一顿的市政公司那位副经理托人私下说合，并许诺九龙公司进行道路施工时，减价租给挖掘机、大型铲车使用，而这正是九龙公司没有的大型筑路机械。九龙公司经理这才高兴地接受了“回请”。

　　繁重劳累工作之中，于海洋偶尔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来之于一双一刻不停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比如牛燚焱等18个老缠访户和几千户超期回迁的居民，这些眼睛是在光明正大地盯着政府的一个官员，一个能决定他们蜗居何方的掌权者。而那一双眼睛是在暗处，在背后盯着自己，主要不是在盯一个政府官员的所作所为，好像在盯一个劲敌会在什么时候马失前蹄。

　　于海洋没有确凿证据，他对死盯着自己的这双眼睛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来自侦察兵出身的职业嗅觉。这双眼睛应当来之拆迁办内部，感觉是从高玉田过份热心财务支出，过份关心老缠访户变通处理情况而产生的。同僚这两个“过份”行为，使于海洋偶尔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在自己的正面，这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充满了似真还假的服从与谄媚，这让于海洋又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了，是一种“痒”的感觉。而于海洋偏偏不能动手去抓挠。于海洋又查了父亲遗留的中医诊疗书籍，中医对痒的解释为：小痛也，顽疾。

　　这种同僚间的“小痛”既不能对上级说，更不能对下级讲，因为这涉及班子团结和组织原则；也不能跟至近的妻子说，不能对挚爱的母亲诉苦，因为这不但与事无补，而且徒增她们为自己担心。偶尔的一次酒后，禁不住跟与战友王海洋副院长说了个端倪，当然绝口不提姓氏名谁。王副院长的妻子是军医。王副院长从妻子那儿得到的观点是，痒，不完全在皮肤，也有的是内脏疾病的反射，尤其是顽痒。对此，应当尽早就医确诊，如果是肿瘤，越早去除掉越好。（完）

　　下期预告：

　　下期开始，本报将连载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推出的《萨马兰奇传》。《萨马兰奇传》是目前最为完整地讲述当代奥林匹克的奠基人萨马兰奇辉煌一生的最权威传记。作者李景升先生，是曾由萨马兰奇生前亲笔授权制作其生平纪录片的撰稿人。由此，作者独家享用了大量的具有绝对权威性的萨马兰奇的生平资料。不久前，在本书即将改定脱稿之际，作者还在序言里充满感情地表示，要将本书作为生日礼物献给萨马兰奇老人的九十大寿。而不幸的是，萨马兰奇于4月21日因病辞世，距他九十岁生日不足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