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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一)

  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引发离奇的故事:嫌疑人木月竟然是反扒英雄岳啸阳的女儿,而收养木月的哥哥木云目击了13年前的惊天大案。市委书记林正如为了平步青云,受制于杀人犯刘一飞,一步步陷入犯罪漩涡。检察官林可依徘徊在人情和法律之间,艰难选择……

  ■女孩愤怒地抬起脸,盯着妇人,泪水在眼里打转。海青愣了愣——非常非常稚嫩的一张脸!

  一

  海青在炙热的火炉城天仙市已经行走了一天。海青的眼睛因在人群中不断地搜寻,涩涩地疼痛。

  一张俊朗的脸因为炎热和疲惫显得少年老成。

  随着夜色的降临,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海青在步行街来回走了两趟,一无所获。但他仍然如一名警惕的猎人,紧张地辨别着来自周围的信息。不知不觉中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

  “小偷!”

  蓦地,海青如淋了冰水般一激灵,浑身的毛孔都兴奋地收缩了起来。赶紧循声望去。前面急急走过一个踉踉跄跄的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就是那个带孩子的,摸了你的手机!”一位中年妇女对旁边的一个时髦女子喊道。时髦女子趿着高高的凉拖鞋,边追赶边喊“抓小偷”。

  海青健步飞奔,一把抓住抱小孩女孩的左肩。女孩被海青的拉力定住,孩子却由于惯性,身子向前扑去。

  “豆豆!”女孩绝望地闷喊了一声,在孩子就要倒地的瞬间扯住了她。孩子随即惊恐地大哭起来。

  女孩紧紧垂着眼睑,不挣扎也不抬头,几乎要委顿到尘土去,薄薄的肩胛在海青的大手里颤抖得厉害。海青上上下下打量女孩和婴儿,没发现有手机。海青正困惑着,失主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在她的胸衣里。”随后赶来的妇人提示到。海青不知所措,茫茫然看着女孩,女孩完全还是发育不良的样子,洗得发毛的T恤裹着平平的胸,藏不住任何东西。

  “搜她呀!”妇人嚷道。时髦女子便伸出手去,要往女孩胸口插。女孩眼泪漱漱掉下来。“让她自己拿出来。”海青制止道。女孩从怀里的孩子胸前拿出一部三星手机递给海青。

  “呸!这么点大不学好,孩子都生了,还偷人东西。”妇人一口唾沫吐向女孩,女孩一侧脸,唾沫吐到了孩子脸上,孩子惊恐地大哭起来。

  女孩愤怒地抬起脸,盯着妇人,泪水在眼里打转。海青愣了愣——非常非常稚嫩的一张脸!如果不是抱着孩子,怎么看也就是个初中生。

  时髦女子一把从海青手里夺过手机,就势抡起膀子,向女孩甩去,海青侧过身子一挡,时髦女子的拳头不偏不斜打在他的肩上。

  “我是警察。”海青用左手掏出证件,晃了晃,“我来处理”。时髦女子不好意思地道了声对不起,手机铃响,就接通电话急急往前走。

  “哎,要做笔录!”海青冲着时髦女子的背影喊到。

  妇人听说要做笔录,嘀咕了一句,也迅速地走开了。海青拉着女孩子的手,女孩子抱着号啕的孩子,三个人站在路中间。

  “别哭,豆豆不哭了。”女孩抽抽搭搭安慰怀里的孩子,大眼睛怯生生地瞟一瞟海青。“我没有偷,是她先走了,把手机忘在板凳上,我叫她,她没有听见,我就拿了。”女孩申辩着。

  海青迟疑着,怎么办?要带这母女俩回警局吗?孩子怎么办?海青松开了手,用很严肃但不失温和的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多大年纪?身份情况?”

  海青尽量把声音压低,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怀抱里的孩子越哭越起劲,女孩抱着孩子,无暇顾及海青的问话。

  “豆豆饿了。”女孩喃喃道。

  “你走吧。”海青鼓起勇气,作了决定。

  女孩子的背影既轻巧又沉重,一步一步,让人感觉到她的力不从心。

  话已出口,海青还在想:这样对吗?一个反扒警察放走可能的小偷,而且还是第一次收获,这样对吗?还有,姐姐海兰会怎么看呢?从小到大,海青最为重视的是姐姐的看法。作为一名检察长,海兰把秉公执法看得高于一切,而同时她又是那样一位美丽善良重情的女子,这也是海青对姐姐又敬又爱的原因。

  从刑侦专业毕业后,海青到刑警队做了近一年内务,后来要求到反扒一线,今天是单独出外勤的第一天,可是自己第一天的表现姐姐一定会失望。

  初升的华灯照出海青惆怅的身影。他决定这件事不和任何人讲,包括姐姐和队长,就当这天一无所获。

  二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盛夏过去,转眼到了2009年10月的最后一天,星期六,逐渐变凉的天气让海青一夜安眠,直到被林可依的电话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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