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耿源

　　这年头，玩牌的人还真不少。如果说，牌技极佳的人有牌商的话，那么我的牌商肯定为零。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科9个人常凑两桌斗地主，我不玩牌，刚好4人一桌。副科午餐吃坏了肚子，在卫生间久蹲不出。可牌已上桌，科长急了，就招呼我过去。我说：“我是真的不会打牌。”科长吼道：“不会打？摸牌总会吧，先摸，先摸！”我只好坐下来摸，摸到一半，手一抖，牌全掉了。一桌人摇头嗤笑。科长不打了，宁愿等副科。好在副科不贪吃，不常拉肚子。每天中午，别人玩牌我打杂，端茶递水混个好人缘总不会错吧？

　　好人缘的确有效果。快下班时，处长视察我们科，当然得在我们科“与民同乐”一下。酒过三巡，科长让我敬处长，且很是隆重地把我推介了一下：“小李在我们科最勤恳，是个好苗子。”我把酒言欢，心里乐滋滋的：只要在处长这里留个好印象，下回副科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我还打听到，处长和我是老乡，酒后得找机会和他攀攀老乡关系。

　　席毕，处长主动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干，一定大有前途。我受宠若惊，欲呕的一肚子酒菜让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餐桌旁边就是牌桌，科长已摆好两副扑克，因为处长特嗜80分。处长让我跟他一组，我窘得到处找地缝，只好支吾着说：“我还是做服务生吧，为大家服务！”谁知科长却说：“小李你不玩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服务员呢！”

　　我和处长最终没攀上老乡。后来，科长升副处，副科升科长，玩80分经常和处长一组的小王提拔为副科。

　　郁闷啊！正好几个文友相邀去爬山。这个好，透透胸中闷气，说不定还能寓景抒情写几篇美文。车到山腰的农家乐，大家都不想爬山，说是要玩逃牌。我一个人爬山没趣。还好，他们把记账的任务交给我，让我不致无聊。

　　几圈下来，几个人没分胜负。不是他们的牌商不分伯仲，而是我把他们的账记错了。他们可是玩了点“小意思”的，一张牌两元，结果前功尽弃。输赢的人都恨不得把我从山上推下来。

　　一场欢乐的相聚，因我的零牌商，硬生生地给拆散了。

　　回到家，老婆孩子不在。可我肚子还饿着呢，忙给老婆打电话。老婆说她和儿子在岳母家。我说我也要过去，心想可以蹭一顿饭。谁知老婆说：“你来干吗？我们几个姐妹在陪我妈搓麻，几个孩子也在玩纸牌。你不玩牌，没得混，就在家煮饭吧，等会我们这七八个人都要过来吃饭！”

　　一个不玩牌的男人，就这样“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