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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我们各奔东西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5日20:33  兰州晨报

  

毕业季,我们各奔东西
兰大学子兴奋地将硕士帽抛向空中庆祝毕业。 资料图片

  4年一瞬间。又到了毕业的季节,6月的大学校园不再那么静谧,声声离别,句句珍重,散伙的碰杯声逐渐远去,一个个背影登上了远去的列车……

  其实不想走

  还有一周多才是毕业典礼,月底才离校,可是端午节刚过,赵落落就在同学的相送下从学校走向火车站了。6个人有说有笑,一个男生帮着拉箱子,她自己手上拽着朋友送的气球不撒手,没有一点毕业送别的迹象,倒像是寒暑假回家,等待着下一个学期的来临。

  赵落落是一名英语专业的大学本科生,她说自己在去年秋季的校园专场招聘会中和华硕成功签约了。华硕在她就读的学校仅招了5个人,竞争非常激烈,协议书签订之后,她和全国各大区最新在校园招聘的员工到北京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集中培训和再次筛选,最后成功地留了下来,她选择了华中区,到武汉工作,因为武汉有非常要好的朋友和同学——她害怕孤单。

  “提前离校是不得已的,挺舍不得的,但工作需要。后来,看见大家传到网上没有我的毕业合照好伤感……”赵落落遗憾地说。

  提到离校前的散伙饭和种种离别,好像勾起了她的种种回忆,她又从刚才的遗憾和伤感转到了兴奋和喜悦,向记者倾诉开了。“知道自己要提前走,最后一个月就抓紧‘吃喝玩乐’,各种散伙饭吃了有20次吧,然后就是k歌,和老师、同学照相。”她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深深地陷入了回忆的甜蜜。

  “大四一年,上学期忙着找工作,下学期实习单位、学校两头跑,太快了,还没有准备好就结束了。”开朗健谈的她又显出追悔之意。

  那天,火车站进站口外的场景依然在她的眼前浮现。检票之前,他们6个人站在那抓紧最后的时间聊着。她看着火车站广场上马踏飞燕的标志,看着“兰州人民欢迎你”的广告语说:兰州,再见了,以后很少有机会再看到你了。

  “我和他们一一拥抱,互相嘱咐要好好的,要保重,说好不流泪的,可还是哭了,旁边的人都异样地瞅着我们,我们也不管。”

  她们4个女生在那哭着,拉箱子的男同学向站台走去,另一个男同学则转过身,不好意思再看她们。

  开始检票了。哭着互道珍重,背过身的那个催她快进站,她将气球放上天,进站了。她回过头,背身的同学这时站在护栏相夹的走道上,大家都在向她挥手,她转过身来,哭喊着“我不想走”、“我不想走”,走道口那名同学把她推向站台通道。

  4年,就在这样的道别中画上了句号。也许一同结束的不仅是美好的4年大学生活,然而,结束又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期望着10年、20年后的相聚!”赵落落最后说。

  理性背后的情感

  下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校园虽树高叶密,但仍有几分燥热。炎热拦不住即将迈出校门的学子们的脚步,图书馆前、毓秀湖旁、喷泉边、紫廊里他们三五成群地穿着学士服照相留念,斑驳的树荫下、没有阳光照射的草地上,嬉笑的、长谈的、游戏的乐此不疲。

  这时,文宇还在逸夫科技馆内的西部环境教育部重点实验室里修改毕业论文,一心想在重要的期刊上发表。他本科专业学的是地理学,现在已被保送为本校气候变化专业的研究生,导师是学校副校长,西部环境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主任。

  “我能成为副校长的研究生,真的很出乎意料。副校长一般不带硕士研究生的。”文宇脸上微露喜色地告诉记者。

  据他猜测,能成为副校长的研究生,可能和他大学期间的努力有关。其实他的学习成绩和同学相比并不怎么优秀,然而他本科阶段在《中国沙漠》和《兰州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上发表了两篇论文,还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了名为《沙丘沙休止角快速测试仪装置》的专利,参与了两个“国家大学生创新性实验计划”研究课题。

  当问到马上要毕业怎么还在上自习时,文宇说自己必须努力学习,在成绩上赶上同学,为马上到来的研究生阶段学习做好准备。

  “虽然要毕业了,我们基地班大概50%的人是可以保研的,以后好多人都还在这,环境也熟悉,好像没什么感觉。”文宇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说,“上学期就是忙着做实验、查文献、出野外到湖泊考察,这学期忙论文,没感觉就要毕业了。”

  文宇表情依旧那么没有波澜,偶尔浅浅一笑,语气仍不紧不慢的。

  在别人眼里他是很幸运的,也是有光环的,而文宇自己却持着矛盾的态度。他说,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路对不对,以后会怎样发展,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能不能做好,和女朋友将两地分开,心里也很郁闷。

  正如他自己所说,可能大学期间一方面专注于学科学习,另一方面局限于和女友的二人世界,现在和高中时不一样了,不太善于表达感情,感情往往只能放在心里。虽然言语中说对毕业没有多少感觉,对大家即将分飞没有感觉,但他的眼中透出了对标志着分别的学士服的眷恋和惋惜。

  等待出国的吕思达还留在学校,同学们已经开始离校了。

  “本想到美国去,但没有结果,后来成功申请了沙特的阿卜杜拉国王科技大学,这所大学是去年开始招生的,只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

  吕思达本科在学校生物学基地班读的是生物科学专业。他说,到沙特的专业还没有选定,生物、化学相关专业都可以选。大四上学期主要是准备英语,申请联系国外的大学,今年4月收到沙特的offer,然后开始办理各种出国手续,基本定下来之后就在实验室做实验。

  “马上要毕业了,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到时间了,不分离是不可能的。”吕思达平静地说,“看着楼底下有些人晚上喝得大醉,大喊大叫不睡觉,这是不太理性的,但可以理解。4年,毕竟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4年时光。”

  他自己也一样和好朋友拍照留念、吃散伙饭、到KTV唱歌。“伤心也是有的,说实话,有的人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我觉得大学的友情是一生中最纯真的感情,不像小时候、初高中那么随意和懵懂,也不会像毕业之后社会中那些掺杂着利益和倾轧,真是最珍贵的感情。”

  他说,可能和性格有关系,男生不像女生那样随时随意表达和宣泄情感,虽然要离别了,大家还是可能再次相见的,好朋友不一定要一直呆在一起,经常联系的并不一定就是好朋友。

  最后的疯狂

  原先寂静的校园,在毕业季变得热闹而纷乱。

  陈木英刚从火车站送完好友回来,她明天也要离开了。

  “上周一个很要好的姐们非常不快,跟我说马上毕业了,我们要分开了,她特别难受。我当时还不理解,骂她神经,到这周毕业典礼、办理离校手续、准备离开时我才反应过来,但就剩这几天时间了。”

  她说,曾几何时骂过的学校、骂过的学院、骂过的专业,要走了反而舍不得了。

  她学的是土木工程,她说这个专业找工作女生一般很受歧视,很麻烦,自己大三要结束了突发奇想打算出国。“其实我也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精心准备、周密计划,我很随意就过来了。要到美国内华达大学去读书,却没有别人的那份喜悦和成就感。”

  和记者的交谈中,她一直都很活跃,总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然而心里实际是另一种境地。“即使自己再不快也不能表露在脸上,除非在特别亲密的人跟前,不然不能总摆一副臭脸,干嘛要把自己的不快传给别人呢!”她心里很矛盾,怀着即将离别的伤感、刚刚和男友分手的痛楚、独自出国的忐忑,活泼的她低下了头,双手托腮,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其实,我很想像别的同学那样在楼下围坐一圈,喝着啤酒,唱着离歌,好好地疯狂一下,可是我们院的同学没有这样,挺遗憾的。”她强颜欢笑,心里可能幻想了多少次毕业前自己醉酒、失态的一幕,没有禁忌,没有遮拦。

  她独自一人,背着包、拉着箱子,傍晚的阳光把影子拖得很长,回头再看一眼兰州,虽然和福建老家比起来,气候、经济都有很大差距,但这里留下了她青春的欢乐、痛苦、笑声和足迹。再过一段时间就在大洋彼岸了,不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环境,她矛盾重重地上了火车。在火车驶离站台的那一瞬间,一股别样的情愫涌上她的心头,她突然想起看过的一篇网络文章:

  大一的时候,觉得生活是橙色的。太多新生活扑面而来,新鲜而灿烂,热情而紧张。橙色的记忆里,有第一次见到知名教授的激动,第一次加入社团的好奇,第一次考试的紧张……

  大二的时候,生活是绿色的,青春拔节生长,旺盛得像正在生长的树,梦想也一点点接近现实。跟老师讨论问题时,看见他脸上满意的微笑;跟老外对话时,给自己打了个满意的分数;开始熟悉校园里任何一处美食,也常常在BBS上呆到很晚……

  大三的时候,生活变成蓝色。我们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离未来究竟有多远,并要为此做出选择:出国,考研,还是工作。所有与这个决定相关联的一切都可能会变化,包括我们的爱情,那还年轻没经历过风雨的爱情。

  大四的生活,像有一层薄薄的灰色。在各种选择里彷徨,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一切仿佛一首没写完的诗,匆匆开始就要匆匆告别。

  四年一瞬间,弹指须亦间。

  四年的最后一站

  下午5点就必须从公寓楼搬出去了。王明艺一个人坐在寝室里,打开一瓶啤酒吹了起来。人去楼空,昔日的吵闹消失了,走廊里一片狼藉。

  王明艺学的是文科,现在在兰州一家私企做文案,家在西安,毕业暂时留在兰州了。“虽然假不好请,我最后几天还是请假了,工资随他们扣吧。”

  他说,大四上学期一直在找工作,今年开学后就开始在公司实习了,在学校呆的时间并不多,看着同学们还在学校,真想挥霍掉最后的日子,不去上班。“离校手续办完后,大家就开始回家了,我想把大家一个一个送到火车站、送上车,挥挥手告别。”

  他说,最后一堂课,是和老师告别;考完最后一场试,是和学业告别;通过毕业论文答辩,是和学生生涯告别。然后,知道一个一个朋友离去的日期,开始一场场告别,告别朋友,告别同窗,告别4年已经习惯的生活,而去车站,则是遥遥无期的告别。

  王明艺说,集体办完离校手续后3天,他对火车站的环境已经相当熟悉了,一天能去好多遍,“早中晚都去、上下午继续”,至少跑了十几趟,到最后出租司机不用说就知道,目的地“火车站”。

  交谈中,王明艺显出几许无奈和忧伤,笑也是苦笑。苦从何来?可能是一一分离、形影相吊,更苦的是毕业后的生活难尽如人意。

  “大家都是拍照、吃饭、KTV,最后那几天我们带上啤酒‘滚草地’去了,坐在草地上,回忆我们的大学,回忆我们的往昔,展望我们的未来,大家忘情地玩‘老鹰抓小鸡’,玩‘丢手绢’,丢手绢中被抓住的人到圈里‘真心话’和‘大冒险’。”所谓“真心话”就是被抓住的到圈里被同学提私密问题,必须真心回答,游戏之后大家必须保密;而“大冒险”就是大家给他出难题,诸如当众唱歌跳舞、和陌生人搭讪等。

  “原来下班回到宿舍,可以和同学们交流工作情况,分享快乐、倾诉苦楚,现在好坏都是一个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说大家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其实也算圆满了,总是要有个结局的。最后到火车站送别,他用“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共勉。“上车!离开兰州,气候也变了,环境也变了,人也变了,和这块地方没关系了,大家去创造自己美好的未来吧!”

  岁岁年年,他们曾经的大学生活已然逝去,而那人、那事、那岁月在他们心中将光泽如初,人生的分分合合有许多,这一站他们刻骨铭心,带着藏有知识、情感、故事、成长的大包小包,他们且思且行,一路向前,期待着某一天的重逢。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 本报见习记者 郭朝飞 记者 张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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