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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竹外桃花”

  朋友,想像过苏子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句诗描绘的画面吗?这个饱含生机的诗句里,有四季常青的竹林,有两三枝春风催开的桃花,有一江寒意正褪的春水,有一群感知春暖的鸭子,自然之美在诗人笔下喷涌而出。千百年前的人们懂得这样来感受自然,不用尖端仪器,也无须精确的科学知识,靠眼睛,就找到了自然的足迹;用耳朵,就听到了自然的声音。

  感受自然,亲近自然,这是所有生灵具有的一种天性。

  现在的人们却仿佛丢失了这种天性。也许是生活节奏的加快,也许是对效率的追求,今人已很少停下脚步关心身边的变化,难有心情品味竹外桃花的韵味。人们可以很快算出天体之间的距离,但熟知二十四个节气的人却越来越少;人们蜂拥般在网上寻找种菜的快乐,但有心培植一株花苗的人却凤毛麟角。

  有时真羡慕我们的先人。可以在江畔踏水车、拔菱角;可以在酒楼赏满城烟雨、看柳絮飞花;可以在家里遥望西岭雪、数夜雨后的落叶。没有街上夜夜不休的嘈杂,没有金属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若有闲情,还可以牵马去看那渐欲迷人眼的乱花,去踏那刚没马蹄的初绿。不会困于拥堵的交通,不会嗅到反胃的汽车尾气,不会寻访不到沁人心脾的绿意。

  现代社会,城市大了,道路宽了,春天却蜷缩到了钢筋水泥森林的角落。那两三枝竹外桃花越来越难以立足了,江上的鸭子也一天天不懂该在哪里向诗人报告春天的信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千百年来,人类都以一个晚辈的姿态仰视自然。但作为自然的子孙,人类却如同一个被惯坏的孩子,毫不留情地挥霍那沉积亿万年的生态财富。

  不断攀高的大厦、过度开采的地下水、无节制排放的温室气体……人们肆意地突破自然规则,企图主宰自然,征服自然。于是,自然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来维护地球的秩序,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调节自己运动中的平衡。地震、海啸、酷热、冰冻、洪水、干旱频繁发生,此起彼伏,人类喊痛,自然却有自己的运动法则。

  人类有时还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往往好了伤疤忘了痛,就算明知一切后果也视自然法则如儿戏。但这个世界并非无药可救,开始有人用自己的行动尝试着救赎那些渐渐远去的“竹外桃花”。勇者无敌的张正祥守护滇池26年的执著是一种救赎; 2005年30个项目,1179亿元的工程被叫停是一种救赎; 1972年,113个国家,1300个代表签署的《人类环境宣言》也是一种救赎。

  亲近自然的天性在救赎中必将回归,先人诗意中的世界也会在救赎中获得重生。我的梦里,已有春风吹拂的竹林,竹林外,桃李争奇斗艳,鹅鸭曲颈高歌;清晨,阳光在枝叶间洒落,拂晓,满地金黄碎响。

  这,才该是我们这个世界应有的色彩,应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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