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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临界点

  虽然这个小案子已过去两年多了,但作为一名从事公诉工作十多年的公诉人,每每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但也暗自庆幸——在对一起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进行诉前走访时,我通过对无意中听到的一个名字的追本溯源,竟然避免了一起错案的发生。

  2007年7月3日至7月10日,大双、小双(化名)双胞胎兄弟连续6次在几个村庄撬门入室,盗窃他人财物价值总计1200余元。户籍证明证实双胞胎兄弟出生于1991年6月30日。

  案件于2007年9月移送我院审查起诉后,我们在讯问大双、小双时,依法通知其远在上海打工的父亲到场。根据案件证据,两人刚达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我们在讯问案件事实的同时,也对两人的年龄进行了进一步核实。两兄弟及其父均说户籍登记的年龄是准确的。其父还信誓旦旦地说:当时户口是村干部报的,不会有问题。

  由于多年前我们这儿农村孩子报户口不是特别规范,而本案中两兄弟的年龄与刑事责任年龄只相差几天,是错报还是按农历登记?我的心里疑云重重,于是又拨通了已返回上海打工的双胞胎兄弟父亲的手机,再次核实其儿子的年龄,并要求他提供与其儿子年龄相仿的其他小孩的情况。

  其父厌烦地说反正登记是准确的。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他说同村一个叫玲玲的小姑娘比自己儿子小一天,但玲玲的大名他不知道。后来,我与书记员及侦查人员到大双、小双所在的村,就大双、小双的年龄进行走访。

  一个热心的村民说,这对双胞胎与其娘家侄女玲玲生日相差一天,其侄女大名叫张秋玲(化名)。于是公安人员调出了张秋玲的户籍证明,其出生于1991年7月8日,按理来说两家小孩出生只相差一天,为何户籍登记相差了8天?玲玲既然是夏天出生的,名字为何有个“秋”字?我的脑海里不断浮出了种种疑问。

  后来,我们又与那个村民继续交谈,询问玲玲名字为何带个“秋”字。该村民建议我们去问在县城陪读的秋玲的母亲。我们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秋玲的母亲。她说女儿是立秋那天生的,所以取名张秋玲。而且她清楚地记得,她女儿出生的前一天夜里,小双和大双的母亲抱西瓜时摔了一跤,当夜双胞胎就出生了。我立即从手机中查出1991年的立秋是8月8日,也就是说秋玲出生于1991年8月8日,那么大双、小双出生于1991年8月7日?如果这样的话,两个孩子没有达到完全刑事责任年龄。

  后来,我们将远在上海打工的大双、小双的母亲叫了回来,核实两人的年龄。其母回忆,当时她抱一只西瓜时摔了一跤,孩子提前出生了,秋玲比她的儿子小一天,但具体日期记不得了。我们又调出了大双、小双的家谱,上面清楚地用农历记载了两人出生于辛未年六月廿七日(公历1991年8月7日)。这意味着,他们两人作案时不满十六周岁,不负刑事责任。就这样,通过追本溯源,我们避免了一起错案的发生。

  多年的公诉实践告诉我,无论是大案还是小案,都要认真办理。特别是对于作案日期与年龄在农历、公历及十四周岁、十六周岁、十八周岁临界点难以确认的情况下,一定要认真核实,不放过任何疑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案件质量。

  (作者系安徽省芜湖县检察院干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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