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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陵站:我们看见了明代丝绸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8日05:40  新晚报

  文/摄 本报记者 赵 力 张育新

  三个疑似的古遗址

  6月17日下午,我们结束在汤原县的寻访,带着对雄浑的托温城的感慨,一路向东北行,夜宿佳木斯市。18日一早,在佳木斯市文管站长高波的陪同下,去寻找海西东水陆城站第十六站——阿陵站。

  阿陵站是个很单纯的驿站,无城,亦无卫所。但是,它却是个不容易确定的地方。学术界对于阿陵站的位置各说各话,留下个难以寻访的阿陵。

  一种观点认为阿陵站在汤原县阿凌达河口。清末民初的徐世昌曾考证,阿陵站在“今之诃林达”,即“阿凌达”。《吉林通志》载:距三姓城150里。汤原县境内确有阿凌达河。清代,这里有一个村屯叫“阿林达噶珊”,但此处与其他驿站距离存在远近差异太大的问题,不能自圆其说。

  一种观点认为可能在佳木斯市西敖其屯附近,当代专家杨旸、张泰湘都持此观点。但是他们只在地图与史书上进行了研究,实际上依然处在“确址待考”阶段。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阿陵站可能在佳木斯市南城子。多年前,文管部门在佳木斯市西北郊大来镇南城子村东北500米处,抢救性发掘一个“南城子古墓群”,该墓为赫哲巨族葛姓祖陵。在古墓的出土文物中,发现过明代成化年的精美瓷器以及丝绸残片。我们比较相信这个观点。古墓中发现的明代瓷器与丝绸,肯定与东北亚丝绸之路有关。

  专家留下三个疑似的阿陵站,需要我们在实际踏查中考证。

  敖其湾的神秘木桩

  佳木斯市文物管理站站长高波先生从去年春季开始,带领两个同事花费了近两年时间,经过实地踏查,写下了《明代海西东水陆城站专题调查》。他认为,阿凌站应是敖其镇“敖其湾遗址”。于是,在高波的向导下,我们去了敖其湾遗址。

  敖其湾坐落在市区的西南郊,敖其镇东的松花江边。敖其,在清代叫“敖恰堡”,又叫欧掐哈噶珊。附近有大头山,山上有古城遗址一处。“阿陵”是女真语“山”,这倒是一个有力的旁证。

  高波的直接证据是几排神秘的木桩。木桩位于松花江边上,大约有三排,其中一排浸入水中,岸上的两排木桩清晰。木桩直径在20厘米左右,虽然表面有些风化,但是还具有很强的硬度。木桩所处的位置为敖其湾的中段,敖其湾两头与松花江相连,是个水面平静的港湾。即使当年这里是主航道,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港。高波告诉我们,村里七八十岁的老人告诉他,在老人很小的时候,这些木桩就存在着。高波认为,这些木桩的作用是支撑一个平台,是码头的桩脚。假如他的推断正确,当年亦失哈的大船靠岸,就是用这个平台与船舷相接。我们伫立在岸上,想象着亦失哈船队浩荡的帆影,眼前一片耀眼的云帆。

  木桩边的江岸上,我们随手拾到几片灰泥陶片,还有颜色略淡的青花瓷。高波说,这是阿陵站的另一个证明。资料记载,当年向皇家进贡求赏的人们,带回来成车的瓷器,这里的瓷片与阿陵站有关。上得江岸,二级台地上的农田里,依然随处可见陶片和瓷片。我们拾到一块碗底处略带自然斑纹的瓷片,高波说这是“浆胎儿”瓷,让我们长了见识。

  文管站的明代丝绸

  在佳木斯文物管理站的库房里,珍藏着“南城子古墓群”出土的文物。高所长告诉我们,在这批文物中有一只陪葬的明代成化瓷碗,以及丝绸织品残片。他透露的这个信息,让我们兴奋万分。

  据资料显示,佳木斯市大来镇的南城子周长1300米,呈正方形,大约建于金代,位于松花江南岸,恰在海西东城站的驿路上,在清初之前叫塔图库屯。清太祖天命元年,大臣安费扬古、扈尔汉自黑龙江旋师,曾招服了这里的人民。崇德七年九月,被沙尔琥达、珠玛喇彻底征服后,这里归属宁古塔统辖。而后,清朝实行噶珊制度,古城有了“发尔图噶珊”的称谓。

  从墓主人的陪葬品看,这位赫哲族葛氏的先人社会地位不一般,可能是明代的部族头目或卫所千百户长,也可能是清代的噶珊达(乡长)或喀喇达(族长)。

  清朝为了加强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的管辖,对黑龙江流域边远地区未编入八旗的少数民族实施了噶珊制度。就是利用原有的地域组织和氏族组织,设喀喇达和噶珊达。喀喇达、噶珊达大多世袭,接受三姓副都统指挥,负责纳贡、供应官差、执行清政府法令等差使。同时,也是“穿官”人。按照清廷定例,赏给族长的一套乌绫包括:无扇肩朝衣所需蟒缎各一匹、白绢各四丈五尺、妆缎各一尺八寸、红绢各二尺五寸、家机布各三尺一寸;棉袄及裤子所需毛青布各一匹、白布各四丈、棉花各二十六两;附带赏给零散毛清布各四匹,汗巾、高丽布各一丈,每块三尺之绢里子各二块;帽、带、靴、袜折合毛青布各二匹;梳子及篦子各一,针各三十,包头各一,带子各三副,棉线各三绺,棉缝线各四钱,纽子各八,桐油匣子各一。赏给乡长朝衣所需物料及附带赏给的零散物料略少于前者;赏给其子弟缎袍所需物料及附带赏给零散的物料以及赏给白人袍子和零散所需物料则依次递减。尽管递减,白丁所得一套乌绫也相当丰厚,包括:毛青布二匹、高丽布三丈五尺、妆缎一尺三寸、红绢二尺五寸,长棉袄及裤子折合毛青布二匹、白布四丈、棉花二十六两,附带赏给零散毛青布二匹、汗巾高丽布五尺、三尺绢里子两块,帽、带、靴、袜折合毛青布二匹,梳子、篦子各一,针三十,包头一,带子三副,棉线三绺,棉缝线六钱,纽子八个。

  当然,这个赏也不能白赏,而是需要被赏者付出一定的劳动,“每一贡貂户赏一套乌绫”是当时的贡赏原则。一贡一赏,大量的丝绸来到东北亚地区,而大量的貂皮等进入中原。

  古墓中还同时出土一个方型铜熏香炉,六壁刻有文饰,用万字纹相连,铜锈如碧,精美绝伦。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出土的成化年间的黄釉瓷碗,釉色如玉,上面是细密的冰裂纹。接着,我们又参观了新近修复的汉魏时期陶器,竟被两个巨大的家伙惊住了,这两个巨型的家伙,堪称黑龙江的“巨无霸”。我们约略目测一下,陶器的直径有2尺,高约有1米。高波说,这么大的容器透露这样一个信息,就是当时的人们在满足日常生活之外,食品开始有了剩余。这种巨型陶罐是当时的存储设备,类似于今天仓房或者米箱。

  高波是一个对考古陷入痴迷的人,对境内的遗址如数家珍。高波的一个观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在文物普查中,佳木斯市发现了500余处汉魏时期的古遗址,在浅山区,古遗址简直连成了片。高波认为,黑龙江绝不是人们认为的北大荒。在三江地区的历史上,人类至少有两次繁荣,一次在汉魏时期,一次在辽金时代。

  与“柱邦站”擦肩而过

  离开佳木斯市,我们去了桦川县。海西东水陆城站第十七站叫“柱邦”。柱邦站在堆峰,这是杨旸先生和已故的张泰湘先生一致的看法。堆峰有三个,一个是大堆峰村,一个是小堆峰,一个是堆峰里,皆在桦川县南创业乡。

  早晨,我们在桦川县文管所长庄来学的带领下,去那里寻找柱邦站。庄所长很惊讶,他刚刚进行过第三次文物普查,那一带除了有一处清代墓葬外,没发现其他古遗址。在佳木斯,文管站长高波也这样说,江岸多是水田。

  《吉林通志·地舆志·水道上》载:松花江东迳德依亨山,纳德依亨河后“又东,迳古城北”,南受哈达密河。德依亨河为今桦川县铃铛麦河,堆峰里在铃铛麦河口。那座古城大概就是柱邦站。

  我们驱车到了堆峰里,村里的人都摇头说,这里从来没有过古城。并且几个堆峰都不在松花江沿岸,离松花江最近的堆峰里,距离江畔也有9公里路程。我们沿江寻找,走西大村、中和村、苏苏屯,一直到了桦川县所在地悦来镇,没有发现一处古遗址。

  我们又打电话咨询高波站长,他很肯定地说,这一带没有古遗址。看来,我们注定找不到明代的柱邦站了。我们与庄来学所长说着半真半假的玩笑,希望他能在文物普查中找到柱邦站,那是他在考古界立万儿的机会,庄所长郑重地点了头。

  可是,当天夜里,庄所长的“机会”没了。我们在旅店里翻阅随车带来的文史资料,终于在清代光绪年间由富魁纂修的《三姓志》中,找到了柱邦站的蛛丝马迹,在《三姓志·卷四·山川村落里数》里载:“牤牛哈,东北至株板十二里。株板,东北至贾木司五里。贾木司,东北至音达穆河口七里。”贾木司,就是佳木斯市区。株板,即柱邦之同音异写,地点大约在佳木斯的沿江公园一带。

  这是我们的一个发现,可以使佳木斯市的文脉提前到明永乐十年,即公元1412年。我们自我开玩笑:不知道这个发现是否可以在佳木斯文史考古界“立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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