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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岛小资

  什么是小资,在厦门似乎能找到这两个字的解释。

  起先,我倒并没有体味厦门能拥有这两个字。但是朋友来了之后都这么说,于是我才慢慢地去品味厦门的小资来。

  一直觉着厦门是有情调的,情调是弹奏的曲子,悠缓温和。只说鼓浪屿,简直就是厦门的浓缩,一座灌满了琴声的小岛流淌的是优雅和从容。其实我落户厦门两年后,去鼓浪屿才七八次,每次都是时间紧,并没有细细品,都说,鼓浪屿不品,是尝不出味道来的。这话我信。

  其实鼓浪屿就是洋楼、海滩、岩石、树木、花草组合的精品世界,古老神奇,小巧精致。因有了叔庄花园、钢琴博物馆、日光岩、郑成功雕像而更有了升华。还有商店的各类海特产、小摊小贩的吆喝,大榕树下的萨克斯手,密集不断的游客,老别墅门前懒散的狗和猫,让诗意的鼓浪屿有了凡俗的生活气息。

  那次在夜晚上鼓浪屿,感觉与白天完全不一样,小岛是沉在海里的,灯光折射中,琴声浅浅,情调十足,远看是一座水晶宫。记得当时女友激动得叫起来,唉呀,鼓浪屿真是太美了。又听有人说,去了鼓浪屿,真想埋在鼓浪屿。一个埋字真是太绝了,太妙了。还有一回,长沙的朋友来厦门,我特意晚上带他们上鼓浪屿,那时候,真是宁静。在窄窄的小道上行走,只听得见脚步声和海浪的心跳声,鼓浪屿在半睡半醒之间,梦是透明的,我们能看得见。朋友说掉在鼓浪屿的梦里头了。不过,如果想看鼓浪屿的建筑还得白天来,那些经过岁月风霜的洋楼很招人眼,是不可错过的经典,也猜不透每栋楼的背后不知藏有多少故事。

  我那从东北大学定居厦门的女友,有幸就租住在这个小岛上,房子大,还有闲庭信步的花园,女友和雕塑家老公安然自得于这块宝地,当然是一举两得,既能启发艺术灵感,又能养身养老,何乐而不为。那晚去她家,她兴奋地从花园的一树上摘下一个木瓜送给我,让我觉得,幸福原来就是这么随手拈来。真让人羡慕。

  北京的朋友定在厦门度假,特意选在鼓浪屿别墅,羡慕他们的是能在鼓浪屿住上半月,什么味都能品出来了。那天正值诗歌节活动,于是叫了我们一起听音乐会,小小的音乐厅盛满了音符,福建省歌舞剧院交响乐团演奏的《鼓浪屿之波》《兰花花》《二泉映月》《铁道游击队》等,让你融入其中,心情与氛围相叠,与这个小岛的小资呼应。好像音乐会也只有放在鼓浪屿这个琴岛上才合适,才能奏出韵味来。大家静静地听着,享受着一份高雅。听完音乐,在海边走走,海风其实也是一支支好听的曲子,再泡上功夫茶,茶里面也是音符啊。还有在店里吃鱼丸,也能听到轻轻的琴声飘过来,你的吃相也因此讲究了许多。在厦门,就是这样被小资的悠闲泡着,环境好,气候好,加上音乐加上功夫茶加上海风,人不优雅都不行。但不要以为小资是故作姿态,是作秀,是不生活化,其实这是生活的习惯,生活的本质。什么样的环境就有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所以说,鼓浪屿是有风情的,但不是拉丁舞,风情万种,也不是民族舞,个性鲜明,更不是街舞,火热时尚,她应该是芭蕾舞,气质高雅。

  厦门的气候与环境极其吻合,温和,优雅。一年好像只两季,夏季和秋季,风天天有,什么时候吹都不凉。所以我说,厦门冬天的冷是假装的,因为她从不要你真正感觉凉。即使台风来了,也不觉冷。鼓浪屿在海中央,风一层层包裹着,仍然是爽,哪里谈得上冷。即使一地落叶,也全无秋天的寒意。有时候嫌日照太久,都十二月了,还是天天阳光高照,于是盼望着天能冷一点,可是,厦门不,鼓浪屿也不,都是不变的姿态。

  无车的鼓浪屿只有人,只有海,只有永久的雅致和从容。看人来人往在码头密集,张望,是一种别样的风景,风景是最动人的细节,要永世保留的。轮船晃悠悠地来来去去,满载一船的神往,起航与抵达之间,也就十来分钟,却是连接两个码头的线,是串联两岸的魂。是特色,是个性,不可更改的承诺。

  近日细读舒婷的《真水无香》,把一个活脱脱的鼓浪屿端在你面前,你慢慢地醉进去,从前的、现在的,鼓浪屿面目尽展眼底。可以说诗人是鼓浪屿的女儿,本来,鼓浪屿就是诗和琴孕育出来的神奇。舒婷在鼓浪屿呆了那么多年,都从没想过要离开,一个人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有时会难免生厌,而在鼓浪屿却不会,即便呆上两辈子三辈子四辈子都不会。所以,舒婷是对的,她的选择千真万确,上哪儿去找比鼓浪屿更适合她住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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