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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绣:把历史留在服饰上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9日15:19  国际在线

  国际在线报道:自古以来,苗族人虽然没有自己的文字,但世代靠着口耳相传,以内容丰富的苗歌和传说记录本民族的历史,传承文化。苗歌浅显生动,记述着苗族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一段苗族古歌这样唱到:“天生初时生,地生生何处?我们的苗族首领,蚩尤呀,把九种事情,都记在衣裙上啦!”由此可见,数千年来,除了传承文化的古歌,刺绣于苗族人来说,也是他们的无字史书。今天的节目时间里,我将访问一位生活在云南省昆明市的苗族刺绣民间手工艺人——廖力耕,请他介绍历史悠久的民间艺术——苗绣。

  廖力耕说:“苗族最早是一个(以)农耕(为主)的民族,也是一个迁徙的民族。在不断迁徙的过程当中,他走过的山山水水,还有生活的方方面面,用图案和针法把它绣在服装上。所以就说,苗族是把历史绣在服装上的一个民族。”

  在苗族古老的故事里有这样的传说:随着不断的迁徙分散,宗族支系的分离,苗族老祖先定下了规矩,认族归宗,要看他们是穿着什么样的衣装,绣着什么样的花。由此,仅凭强烈的民族认同感,靠言传身教,苗族人将流传千年的故事、对迁徙历程的记忆,和他们信仰的天地鬼神等,一针一线绣进了衣冠服饰,世代“穿”承。因此,苗族女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要跟随大人们学种麻、纺纱、织布、染布,并学着穿针引线、挑花刺绣。她们出嫁时,也都会穿上一身亲手绣制的盛装。这种传统习俗,不仅是为了缅怀离去的故土,还为了纪念英勇聪慧的先祖,同时也是为了继承先祖流传下的这份美丽,激励后人。

  苗族在云南省25个世居少数民族中是人口较多的民族之一。廖力耕的母亲也是苗族,他从小就对母亲手里的针线很感兴趣。长大后,他又在云南教育学院攻读了服装设计专业。工作后,还曾凭借融合了苗绣特色的服装设计作品在专业大赛中脱颖而出。而真正让他走上传习苗绣之路的,却是一位外国朋友的一句话。廖力耕回忆说:“有一次,一个外国朋友来玩,他看我很多绣品。我就告诉他,这是我们苗族的刺绣,我想把它好好地保留下来。他就说,这个苗族刺绣不应该是你们云南的,应该是整个人类的。他说的这句话,给我的触动非常大。所以,我就下决心开始钻研苗族刺绣的针法,到很多苗族的村寨里去学习刺绣的方法,边学习边记录边整理,然后就走上了这条路,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了。”

  这二十多年里,廖力耕走村串寨,深入研究并学习了彝族、傣族、白族、纳西族、藏族和苗族等少数民族的刺绣手工艺。而苗绣,无论是色彩、针法、图案、工艺,以及它饱含着的乡土气息和浓郁的民族特色都让他更为痴迷。他介绍起来,更是如数家珍、兴致盎然。

  廖力耕说:“苗族刺绣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最大的艺术特点就是它的色彩和针法,还有它的图案、苗族的文化,这是它的精髓。比如说,苗族的服饰里边,蝴蝶的图案比较多,那么,(原因在于)苗族把蝴蝶奉为‘蝴蝶妈妈’,他(们)认为,世间的万物是由蝴蝶演变而来的。所以,苗族(刺绣)的图案里边,离不开蝴蝶。”

  苗族刺绣是苗族服饰的主要装饰手段,一套苗族盛装包含着至少数十种不同的图案纹样及刺绣技法,它们不仅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还表现了苗族社会的风土人情、生活习俗、传说故事和信仰崇拜等。廖力耕介绍说,苗绣最大的特色是刺绣的针法和技法。

  廖力耕说:“刺绣针法原来是有几百种,现在保留下来的还有四、五十种。根据不同的图案、颜色、衣服的部位,选择不同的针法来绣。比如说,象花苗(苗族的一个支系)的裙子,可以用十字绣来绣花卉、水波纹,来反映生活的一种面貌……”

  苗绣不仅记录节日、图腾和英雄,还记载着苗族迁徙的历史,在很多苗族刺绣图案中,都有水波状的花纹,他们用这样的符号来表示祖先曾跋山涉水,渡过长江、黄河,最后才来到中国西南。同时,苗族人认为,服饰上的刺绣是特有的语言、符号,不能随意创新和更改。因此,通过这样的民俗现象,我们便可以判别苗绣服饰的衣装主人属于哪个支系、住在哪里、有什么样的生活习俗等等。

  廖力耕说:“那么,衣服上,我们叫做数纱绣,也叫做挑绣,也就是数着经纱和纬纱的数字来绣的。特点就是比较平整,而且绣面的立体感比较强,色彩比较丰富。也是苗绣当中很有代表性的一种绣法。图案的变化有几何型、有立体型。要绣立体的,有剪贴绣、有打籽绣;华丽的,它有盘金绣、盘银绣,有亮丽的色彩在里边。”

  二十多年潜心研习苗绣的廖力耕,如今已年近半百,但他依然乐此不疲。他更愿意尽己所能为那些对苗绣感兴趣的人进行技法的传授。如今,已有三千多名学生的廖力耕还有一个愿望:“随着现代工艺的冲击,苗族的女孩子,她们很多穿的衣服都是电脑绣花的了,已经没有手工的了。(另外,)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的融合,很多苗族的年轻人,她们都走出了村寨,到外上学、打工,有的就嫁到了外面。所以,苗族现在很多年轻女孩子已经不会绣花了。会绣花的很多都是中年以上的妇女。再像这么下去,针法会失传,刺绣会断代。我希望能把苗族的刺绣和现代的一些生活用品结合起来。因为,让它结合起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用这些用品。有人来用它,有人来消费它,才能真正的(把苗族刺绣手工艺)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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