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后流动儿童入托

　　7月8日，一篇压了一周多的调查稿件《免费幼儿园四环游戏小组关闭》终于见报了。配合了一组漂亮的目击图片，以及第二天的京华评论，这个“关注流动儿童”的选题做得有“声”有色。不过，流动儿童入托的命运却依旧不明朗，这让稿件的作者易靖很难放下牵挂。

　　压稿一周盼等完美结果

　　易靖最先在其他媒体上看到了“四环游戏小组关闭”的消息，那篇文章报道了被关闭的现状和小组成立的过程。易靖陷入了思考：就这样了吗？背后还有没有可以挖掘的？还有没有可拓展的线索？为此，他查阅了不少资料。

　　易靖，现京华时报社新闻中心时事部记者，出身于热线新闻部，关心弱势群体，“他们本身的话语权就比较弱，我们不帮他们谁帮他们？”这是他定下这一选题的初衷。学前教育是他一直关注的话题，特别是之前热议的入托难。对易靖来说，流动儿童的入托问题是个更小的切口，“而且他们更弱势”。

　　稿子前后酝酿采访耗时半个月，最后稿子出来了，易靖却不想发了。因为他在等“一个完美的结果”。因为四环游戏小组的命运没有结果，文稿里就难以体现思想，以及这一模式在道路和方向上的价值所在。“这是有延展性的，这是可复制的。所以它才有报道的价值，这不是个例。”最后志愿者在公益组织发展中心得到了一丝希望：“四环游戏小组进入孵化器的可行性”可能下个月会有结果。随后，被易靖压了一周的稿子终于发出来了，这个结果虽然并不完美，但至少存有一丝希望。

　　职业使然与为人父无关

　　易靖也是个爸爸，孩子才1岁多。入托，也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道坎。他了解这个难处，但易靖坦言：做这一选题与“为人父”并无太大关系，还是职业习惯使然。

　　采访期间，他重点接触了十几个孩子，在玩游戏的后海或者四环市场里——易靖喜欢他们。在目击版《这就是我的幼儿园》中，每张图片都是一个流动儿童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是一种生活状态的缩影。

　　易靖与小组的志愿者成了很好的朋友，“我本身也在推动他们做这事”，提醒他们找民政局，为他们向王振耀讨经……然而，这些志愿者们做着老师的实际工作，却没有老师的身份，“孩子和家长都叫他们老师，但他们还是自称‘志愿者’。如果是‘老师’，是要拿工资的。”易靖说这个模式的优势之一就是“师资非常好”，但这个“师资”指的是北师大的研究者们。

　　黑白不灰做阳光下的白

　　在稿件里，易靖将这一模式定义为“‘黑白’之外”。那么是意指“灰”吗？“当时这么写的时候，就猜到好多人会这么想。”易靖解释说，论角色，这一模式的确是灰色的，“但它实际上是另一种白，很阳光的白，阳光下的白。”

　　易靖最初为报道写下的题目是：流动儿童入托公益模式求解。现在有解了吗？易靖再次谈到了那个环环相扣的怪圈——没有资金就难有固定场所，没有固定场所就不能注册为NGO，不能注册又难以获得捐赠……“但如果政府支持一下，就能做成。”易靖的声音很坚定，“而且他们的教学质量也会在最低标准之上。”

　　在该报道见报后的第二天，本报配发评论犀利提问，“如果政府部门在面对流动儿童问题感到棘手的时候，有社会和民间力量积极主动地做这项工作，是支持还是反对？”评论建议应欣然支持。易靖也认为，如果定下的规矩不能改变现有问题，那么需要改变的恐怕是规矩。毕竟，一个能有效解决流动儿童入托问题的模式方法，对于国民素质的提高，乃至社会的发展都将大有裨益。

　　公益模式多数人的童话

　　政府对学前教育的思路是，大力兴办公立幼儿园，同时带动民间力量……但北师大张燕的观点是“必须以社区为依托”。易靖更倾向于后者的思路，“依托社区”最直白的意思就是离家近，可以广布点，这符合实际需求。公益模式的特点就是多样化、小巧玲珑、成本低，因此不一定要上规模。这跟公办幼儿园规模大而全的特征完全不一样。很显见的一点担忧是，船大难掉头。

　　但公益有公益自身的问题，“公益不完全等同于无私”，易靖也看出了这一模式自身存在的问题：没有经费来源，没法支付报酬，“家长作为专职教师”的设想远比实际情况要美；家长和学生的流动性都很大；在这种以研究者为主导的模式里，管理也是个问题。当这一模式孵化铺开以后，这些问题将会慢慢浮出来。

　　那么，这是个童话吗？无论对孩子还是社会来说。

　　“对那些参加四环活动小组的孩子们来说，这不是童话，他们真的有了幼儿园。”易靖顿了顿，“但对更多的人来讲，它有可能是个童话。” 本报记者陈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