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引发离奇的故事:嫌疑人木月竟然是反扒英雄岳啸阳的女儿，而收养木月的哥哥木云目击了13年前的惊天大案。市委书记林正如为了平步青云，受制于杀人犯刘一飞，一步步陷入犯罪漩涡。检察官林可依徘徊在人情和法律之间，艰难选择……

　　■林可依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那幅画是唯一的经过装裱的画，画面上是一片绿中泛黄的荷叶，其间有一朵苍白的莲花。右下角落有三个纤秀的字:胡小荷。

　　十六

　　海青以为，可依今天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怎么为昨天的争吵和解，从练功房出来，手机却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可依在不间断地呼叫海青。海青赶紧回过去，可依的声音怪怪的，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三两句话说不清，中午见面说。”可依说了一句即挂了机，再打过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海青心神不宁地等到了下班，可依打电话过来，约在离两家单位都不远的小咖啡厅见面。

　　“怎么了?”海青见面落座即关切地问。可依沉默着从随身的大背包里取出两样东西:一个是带麦穗的钥匙圈，一个是一轴卷成筒的发黄的纸，展开便是题名《小荷》的画。

　　海青愣了愣，太巧了!“从哪儿来的?”

　　可依喝口水，讲了经过。

　　可依不常去林正如那儿住，她和父亲在一个城市，工作的地方相距不到五分钟车程，却无法像正常的父女在一起吃饭、聊天。她晨跑时会经过市委大院，于是每天，可依都会在楼下带牛奶和包子，送给父亲做早餐。平常时候，可依进去，父亲一定坐在书房里，已经练了几张书法，可依通常都是匆匆地打声招呼，放下早餐就去上班。今天上去，父亲的案几上空空，卫生间传来淅淅的水流声，父亲很破例地起晚了。可依将早点放在书桌上准备离开时，发现了字纸篓里卷成圆筒的纸，父亲一向做事谨慎，有材料总会使用碎纸机，可依拿起纸筒后，又看见了那个麦穗圈。可依满腹狐疑，其实昨天她都还以为海青手中的麦穗圈就是父亲抽屉里的那一个呢。可依把屋子里的垃圾带到楼下扔掉，却把这两样东西留下了。

　　海青掏出木月的钥匙扣，两个麦穗如出一辙。“这也许是同一个人编好后卖给不同人的。”林可依不很自信地说，又问，“你说‘小荷’是这幅画的名字呢还是作者的名字?这幅画我多年前曾在爸爸的书箱里见过，他为什么要丢掉呢?”

　　海青只顾埋头给林可依把皮蛋瘦肉粥搅拌、吹凉，推到可依面前，说:“吃吧，吃完了再想、再说。”

　　可依埋头，顺从地吃完了粥，却发现海青一直盯着自己，什么也没吃。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海青对林可依说。

　　海青和可依到木月家时，木月正在吃泡面。

　　“这个是林姐姐，检察官。”海青向木月介绍。

　　木月惊惶地站起来:“检察官，我……”“没事，不是来找你问案子的，姐姐陪我来看看你。”海青赶紧补白。

　　“哦，是警察哥哥的女朋友。你可真漂亮!”木月由衷地感叹道。

　　可依微微笑着:“怎么吃泡面呢?你爸爸妈妈忙，不给你做饭?”

　　“我没有爸爸妈妈，现在就我一个人。”木月老实地回答。

　　“啊?”可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木月，你慢慢吃，姐姐爱画画，想看看你家里的蜡笔画呢。”海青把木月按回到凳子上坐好，拍拍她的头，“快点吃了还得去上学呢。”

　　“哦。”

　　海青带着林可依到里间的屋子，正对房门的墙壁上贴满了简陋的纸画，还有许多奖状，都是木月的。

　　“你看中间那一幅。”海青拉开灯。即使白天，这间屋子也是暗沉的。

　　林可依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那幅画是唯一的经过装裱的画，画面上是一片绿中泛黄的荷叶，其间有一朵苍白的莲花。右下角有三个纤秀的字:胡小荷。

　　林可依展开自己带来的画，仔细对照，两幅画构图和布局没有多大的差异，不同的是，墙上的那幅少了那朵高大的白莲花。两幅画传达的意境全然不同。两朵荷花生机勃勃、情意绵绵，洋溢出盛夏关不住的希望，张扬烈艳;而一朵荷花寂寥落寞、愁苦纠结，若晚年的李清照在秋风中寻寻觅觅。

　　“小荷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姓胡的女子，这两幅都是她的画作。”林可依自言自语道。“胡小荷是谁?”她又转头问海青。

　　“我也很想知道。”海青低语，揽了揽林可依的肩。

　　木月一手端着一碗凉水，站在身后:“姐姐，喝口水吧。”

　　林可依回头看看木月，灼灼的目光有些怕人，木月在林可依的审视下手缩了一下。

　　“可依，木月请你喝水呢。她家没有一次性杯子的，你将就一下啊。”海青两手接过水，递给林可依一碗。可依仰头一饮而尽，呛得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