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昌都地区政协副主席、昌都文联主席土呷摄影：赵月

　　“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下去调查，简直义无反顾。” 在中国西藏文化保护与发展协会第二届会员代表大会召开之际，第一次来参会的西藏昌都地区政协副主席、昌都文联主席土呷，跟记者聊起了他对昌都文化保护的痴迷。

　　为什么说“义无反顾”？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生，师范学校的教员，到昌都文化局科长，再到文联主席、政协副主席，无论职位如何变迁，土呷只有一个信念，了解昌都文化，介绍昌都文化。

　　信念如此坚定，过程也极其艰苦。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在昌都并流，一条大峡谷横断于此，自然环境险峻，交通状况极端恶劣。

　　“有一次，我想去看看巴宿岩画。早上骑马走，中午还没翻过山，只能就地烧茶吃午饭。看到了岩画以后，真是不虚此行。这里的岩画在昌都地区面积最大，年代最悠久。哪知回来的时候下起大雪。七月份啊，几米开外看不见人了。我又冷又饿，快没有知觉了，马走到哪儿就是哪儿吧。趴在马背上，我突然想，吃这么多苦，到底图什么啊？”

　　是啊，昌都文化到底有何魅力，让土呷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土呷说：“因为交通不便和语言障碍等困难，昌都的文化为外界所知甚少。但与此相比，昌都的文化太丰厚，也太有特色。”

　　土呷介绍起昌都的文化来，如数家珍。

　　“昌都历史悠久，在藏传佛教传播之前，文化已经繁荣。卡若遗址是迄今发现的西藏第一个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据对一些打制石器的考证，这座遗址又与黄河中上游地区距今四、五千年之间的马家窑、半山马厂等文化形态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卡若遗址和其他一些遗址一起，形成了一种时空组合的特点。”

　　“西藏、甘肃、云南、四川四省在昌都交界，自古以来不同民族往来频繁，多元文化交流密切。以宗教来说，有苯教、藏传佛教，有西藏唯一的天主教堂，还有清真寺。藏传佛教的寺庙更是文化融合的体现，像噶玛寺，大殿由藏族、汉族、纳西族的工匠设计建造，佛像则由尼泊尔工匠打造。”

　　“昌都如此丰厚的传统文化，保留得都比较好。昌都既是封闭的又是开放的。说封闭呢，因为解放前，封建割据势力众多，有四大呼图克图，有土司和部落势力，还有西藏地方政府的势力等等，盘踞交缠在一起。但也因此有很多地上地下的文化。和平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很多原生态文化都得到比较好的继承，像昌都三大舞蹈，丁青的热巴，芒康的弦子，昌都的卓舞，都入选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昌都如此独特的文化魅力，深深吸引着无数像土呷这样的学者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不仅如此，从中央到地方，从政府到民间，昌都的文化保护已经或正在采取一系列举措，形成了一套保护机制。

　　当记者问到昌都解放60年来，文化保护的变化时，土呷兴奋地说：“这个变化大啊！”从身份、组织、经费、出版等多个角度，他跟记者聊起了其中的大变化。

　　“首先是身份正了，从政府到民间，保护起来都很顺利了。解放前，昌都整个文化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现在有好几个项目都入选全国或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建立了各级文物保护单位。”

　　“其次，既有机构保障，又有了经费支撑，文化传承没有后顾之忧。在昌都为了继承三大舞蹈，昌都、芒康、丁青都成立了民间歌舞队。这三个歌舞队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政府，多数人还解决了待遇问题。”

　　民间文化的保护，重在民间文化土壤的培育。土呷说：“民间文化有了政府的扶持和引导，节庆时进行比赛或会演，像康巴艺术节，都是业余群众参加，再通过广播电视宣传，自然而然扩大了影响，群众喜欢，认同感更强。”

　　昌都丰厚的文化不为外界熟悉的一个原因是缺少文字资料，而现在“政府在资金和人力上大力倾斜，把民间文化转化为可看可读可视的作品，这在过去当然没法想。比如卓舞以前没有文字记录，停留在口头，现在光是昌都县自己也准备出一本书。”

　　昌都解放60周年，正是总结这些成绩的节点。土呷这次来北京还将与中国藏学出版社商量《昌都解放60周年纪念文集》的出版事宜。这套文集除了有土呷的30年个人文集《西藏昌都历史文化文集》外，还有《历史的跨越》和《昌都党史大事记》等，全面而系统地展现了60年来昌都各方面发展的历程，并从理论和实践等不同角度思考将来的发展。昌都的文化保护和发展正是在昌都发展的大背景下进行的。

　　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昌都解放60周年、纪念文集、中国西藏保护与发展协会，这些词语和数字所蕴含的意义，预示着昌都独特的文化和昌都人土呷正站在保护与发展的新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