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引发离奇的故事:嫌疑人木月竟然是反扒英雄岳啸阳的女儿,而收养木月的哥哥木云目击了13年前的惊天大案。市委书记林正如为了平步青云,受制于杀人犯刘一飞,一步步陷入犯罪漩涡。检察官林可依徘徊在人情和法律之间,艰难选择……
■木月从华贝贝的眼神里读到了一句话,这样的暗示在见到华贝贝后,就几乎没有停止过,“孩子,我是你的妈妈”。
一年年,朗朗在华贝贝的想像中成长,轮廓都和想像的一样。虽然对女儿的处境作出过种种的猜测,朗朗的孤独还是让华贝贝受到深深的震撼。当她提出带木月回宾馆时,孩子充满了渴望,但还是拒绝了她。当她退一步提出留下来陪木月时,木月又拒绝了她,她说自己所有的活动都得报告刑警队。
冯姐接到海青通知,带着木月来到方明亮办公室。
木月看华贝贝的眼神,既羞涩又喜悦。方明亮示意她在华贝贝旁边坐下,木月怯怯地在沙发上隔华贝贝半尺远坐下。华贝贝爱怜地看一眼木月,伸手为她拉了拉短小的T恤。
“木月,现在能够告诉我们关于你哥哥的一些情况吗?如果他是你亲哥哥,这位女士就肯定不是你妈妈,如果这位女士是你妈妈,那你哥哥就不是你亲哥哥,他就可能知道很多和你们家有关的事。”
木月对冯姐绕口令般的话捉摸不定,茫然无助地四下张望,目光碰到华贝贝的眼神,华贝贝满眼的怜爱,似乎要把木月融化。
木月从华贝贝的眼神里读到了一句话,这样的暗示在见到华贝贝后,就几乎没有停止过,“孩子,我是你的妈妈”。木月听得到华贝贝痴迷、疯狂、不顾一切的呼喊。华贝贝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她用自己的教养,克制着这几天心中翻涌的波澜。
此刻,她微微笑着,注视着木月,鼓励她说下去,“我的女儿,你都经历了什么啊?”只有华贝贝自己知道,在她狂喜的情绪里又夹杂了多少伤悲!
木月犹豫着。她面对的,无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华贝贝是陌生的,可是她固执地认为她就是妈妈,是在脑海里千百次描摹过的妈妈。木月曾经问过哥哥:“我们的爸爸妈妈在哪儿?”木云总是躲闪着木月的逼视,含混地说“在他们该在的地方”,或者,又轻轻地叹气,茫然地说:“月月,哥哥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当然不能满足木月的探求,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勾画了一个美丽的四人世界:爸爸、妈妈、哥哥和月月。她想像妈妈曾经怎样温暖地呵护她,而对父亲的想像,却大多是以哥哥为原型,或者说是成熟化的哥哥形象。在木月遇到豆豆的瞬间,她想到的是自己在妈妈怀抱的安全感,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豆豆带回了家。
木月在大脑里不断地选择,不知说什么才是这些值得信任的人想要的信息,怎么说才会不让哥哥受到伤害。
木月经常会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幼年的一切,随着时光的流逝、住所的变迁一点点淡出记忆,而唯有这一幕,生生不息,在木月的心中如同扎下了根一样,不断被强化、被翻新,须臾不肯忘记。不知道忘记其他是为了记住这一桩,还是因为记住了这一桩而忘却了其他。这一幕,木月曾经打算永远沉寂在记忆里,不让任何人知晓。今天,木月决定要说出来时,便有了陈年的木箱子在太阳下晒出香味来的感觉了。
从木月能记事起,她和哥哥就在有“车城”之誉的神龙市的棚户区居住。那年的夏天极其炎热,哥哥为了维持生计,什么活都做,有时到火车站给人背行李,有时到餐馆里给人跑堂、到澡塘里为人搓背。木月看着哥哥辛苦地奔波,小小的人儿便开始出去捡易拉罐和空矿泉水瓶子换钱给哥哥。
一天,木月拖着装易拉罐的布口袋路过一个珠宝店,停住了脚步——她不是被珠宝炫目的光华吸引,她的眼神,盯着看珠宝的中年夫妇手里的矿泉水瓶。她静悄悄地挪进店里,在门角立定。妇人专注地挑着项链,然后把半瓶水搁在柜台上,一根一根地试戴初选的项链。
木月一会儿看看柜台上,一会儿看看快要被遗忘的水瓶,真想走上去提醒他们“快喝水呀”。
不知什么时候,店里多了一个胖男人,胖男人透过中年夫妇肩膀的空隙,瞅见了门角像艾蒿一样安静而灰沉的木月。
“哪来的小孩,出去!”胖男人凌厉地呵斥道。
木月专注地看着水瓶,没有理会胖男人的叫嚣。
“老板说你呢,快出去!”店员附和。
中年夫妇回头注意到木月,皱了皱眉。
胖男人呼哧呼哧喘着气走过来,像一堵墙立在木月面前,伸出手,像老鹰捉小鸡般,提起木月的肩,向门外摔了出去。
木月如一片荒草,倒地无声无息。当她从迷糊中醒来时,已在哥哥的怀里,哥哥用清凉的冰水,弄醒了因为疲惫和饥饿以及惊吓而昏厥的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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