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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关何处

  记得鲁迅的《一件小事》是这么开头的:“从乡下跑到京城里,一转眼已经是数十年了……”那是上小学时念的书,当时对此种意境不是很了然。时光飞逝,已过而立,几近不惑的我也不由自主在脑海中经常跑出这么一句话来“从乡下跑到省城里,一转眼已是近二十年了!”是啊,从湘中南的小村庄跑到省城的月亮岛边就学,再后就是留在省城就业,时光不留人,岁月荏苒,一转眼真是近二十年。而记忆中的村庄,却自是每年甚少回,以至于三五年都没有回去。前阵因事回了一趟村庄,曾经的记忆与现时的她已是迥然两异了,让人颇生感慨。

  首先是记忆中弯弯曲曲的山路变成了一条水泥路,依山而建,傍水而走,婉蜒起伏,若隐若现,不时有摩托车从身边越过。不知为何,儿时在路上的影子却一一呈现,这条儿时求学、赶集、走亲戚必经的山路,留下了多少幼时纯真的回忆,快乐或是忧伤,希望或是沉闷,彷徨或是坚毅。山路虽远,却不觉得苦,认为人生从山路开始,是一种本能的,自然的,甚至有些诗意的浪漫的经历。而今,走在这陌生的水泥路上,心情自是欣慰。新农村建设把路修好了,是直接惠农的一件好事,但我却一直左顾右盼,努力回忆水泥路与原山路的重合之处,不同之点,努力寻找儿时一路洒满的快乐与忧伤。

  让人惊讶的还有村庄的模样,一路走过,村落布局,虽还是原来的轮廓,但是木板房换成了瓷砖房,还有的大部分是盖在水田中。更令人惊讶的是无论山脚、田间、土地里,几乎都是丈高杂草,灌木丛生,蓬勃而杂乱,绿树更加呈现葱茏,小溪仍在淙淙地流淌,但村庄却给人以苍老宁静之感,仿佛被抽空了青春的躯体,这与脑海里的回忆相差太大。记得儿时人们在田地上辛勤的耕作,小路干干净净,几乎没有杂草,田间稻草绿油油,激荡了丰收的快乐,土地上蔬菜瓜果青青脆脆,让人口水直流,羊牛在山脚啃着青草,鸭鹅在溪水中悠然自得……很难想像儿时的村庄与现在的她是同一地方,恍兮忽兮,宛如梦境。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一路瞧来, 我的探询与寻找却无人在意,村中多是老人和小孩,一打听,年轻人全外出打工了,至于耕地种田,老人爱种就种,不耕就抛荒,田可以拿来盖房子,全组现只有一头牛。小孩也玩着原本我以为城里才有的遥控车、滑板车,悠然自得。我找到了小时我住的老屋,我想从仅存的一条儿时的小路上屋后的山和地走走,却根本找不到路的影子,努力拨开比人还高的杂草,依稀有些轮廓,但无法前行。而儿时,迈过小路上山放牛羊、砍柴、采果摘菜……情景一一铭刻在脑中。而今来到故地,物非人也老,不禁黯然。

  沉寂而安谧,空荡而颓败,这就是二十年后的乡关,社会在变化,人生在延续,也许这是中国千万个村庄的一个缩影,也许是中国所有村庄应有的历史进程,但我却始终无法释怀。

  乡关何处?我不知晓,乡关这个词也许就成为我人生之路中一个永恒的生命意象了,对一个长期漂泊在外的人,这样的生命意象也许会是缠绕我思绪的一条冰冷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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