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据报道，北京大学今年在北京的录取工作日前结束，北大招生办称，由于生源质量非常优秀，北大进行了大规模的扩招，扩招幅度高达44%。有关北大在北京扩招违背教育公平的议论已经很多了，不再赘述。笔者想关注的是，北大怎样评价“生源质量非常优秀”，进而由此做出扩招的决定的。

　　据笔者所知，北京地区目前实行的高考志愿填报方式是“小平行”，每位考生可各选报4所学校，其中，第一志愿可填报一所学校，第二志愿为平行志愿，包含A、B、C三所学校。这种志愿填报方式，与传统的等第志愿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第一志愿的填报特别关键，一旦第一志愿填报失误，第二志愿的机会很小。而在考生投档、录取中，是按“志愿优先”的原则首先录取第一志愿考生，在第一志愿录取结束之后，再对其他学生按“分数优先、遵循志愿”的方式投第二志愿平行院校档案。

　　根据以上规则，高校是可以在投档、录取过程中明确知道有多少考生第一志愿填报该校。这种情况下，第一志愿填报该校且达到批次控制线的考生越多，表明当年该校考生报考“红火”，如果在此基础上，高分考生还特别多，无疑就是“生源质量优秀”了。

　　可这种“生源质量优秀”，对考生来说，却是一个灾难，这意味着有很多报考该校的高分考生可能落榜；同时，对于高校来说，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今年分数线高，来年考生将不敢报考，转眼就变为“生源不佳”，招生也就陷入一年好、一年差的尴尬——这是等第志愿的弊端。

　　而在平行志愿填报中，这样的“生源质量优秀”将不复存在。如果在各批次实行完全平行志愿，投档将按“分数优先，遵循志愿”进行，在这种规则之下，每所学校最多只能按招生计划数的120%（多数地区控制在105%以内）获取学生档案，每所高校是不知道有多少学生A志愿填报自己，也无从判断生源有多“优秀”的。

　　了解了高考志愿填报与投档规则就不难发现，如果以“生源质量优秀”为理由来扩招，那些实行完全平行志愿的地区，将不可能获得扩招机会；而大家也就明白，北大所宣称的因“生源质量非常优秀”而扩招，是根本站不住脚的——明年如果报考人数少，北大是不是要大幅减招呢？而按照近年来的录取规律，来年的招生计划是基于前一年情况制订的，因此，更能合理解释北大扩招的理由是，借今年第一志愿报考学生多、分数高，而扩大在北京的招生规模，以平衡明年的生源。

　　在笔者看来，按照目前的高考集中录取形式，虽然平行志愿也有诸多不足，但还是应该推行平行志愿投档与录取规则，“小平行”志愿和传统的等第志愿，都难以避免出现高分落榜和高校大小年的情况，使考生和学校都陷入焦虑。

　　（作者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