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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京十年的八个关键词

  掐指一算,来到北京整整十年了。2003年,我一篇文章的题目写道,“在京城,无人知道你是一条鱼”。北京太大,北京也太小。回望十年,我发现北京没有改变我,当然我也没有能够改变北京。十年前,我“潜入”北京时,没想到会就此扎下根来。我是以一个北漂的心态来到北京的,以至于户口、工作关系、家庭早就迁入北京了,还有人问我:关系还在南京呀?我说:工作、户口、家庭和房子都不在南京了,但时时又觉得自己不是北京人,只是个合法的移民。现在,我的《潜京十年手记》将要出版,这里用八个词来概括十年的感触,都是实感真叹。

  起居

  生活就是一年四季的轮回。四季的轮转,常常落实到吃喝拉撒。我从南京来,南北差异不小,到北京需要适应种种,有些适应了,有些还不适应,适应的不一定是进步,不适应的也不一定是我的不对。

  看客

  潜者,藏也。其实,藏也是不得不藏。一个人进入北京,就是一条鱼入大海,不论是蛟龙入海,还是小鱼小虾入海,都会在一定时间内被掩盖。你注定是看客,也注定要当好看客。急于表演、不甘看客的心态很正常,但没有舞台让你施展或被轰下台的处境,会让你觉得当一个看客也不容易。

  文事

  文坛是坛,京城文坛是坛也不是坛,无边的坛,无奈的坛。文坛事多,事生是非,事也不是,不是也事。名人不名,新人不新。歌颂和诋毁同名,赞扬与真话相异。说出来要勇气。写出来要智慧,发出来就是事。

  球迷

  到北京看球比其他地方方便,除了有江湖冠军的国安外,还能看到世界各地的大腕巨星的风采。我在南京曾经组织过作家足球队,电视台还播过我们的比赛。2005年在北京和孙郁、格非、李冯、丁天、祝勇、潘采夫、楚尘等一起“乌合”过一支足球队,在我家附近的柳芳中学踢过一个夏季。然后,球队烟消云散。

  怀乡

  人长大了,就会怀念童年,离开家乡的人会想念家乡。怀念家乡的方式有无数种,最多的方式,就是思念家乡的食物。

  人的很多记忆会被同化,但胃的记忆最顽强。胃有时候比我们的脑子还爱国爱家乡。

  他乡

  对潜京者来说,北京就是他乡。但你从北京出差,从北京出发,满眼依然是他乡。他乡的缺陷往往很快会忘记,他乡的优点和好处常常记得住。这是为什么?

  博客

  博客乃新文体。人在天地走,乃是一过客。我当博客是被动的,但发现这文体驾驭我并不难,我被博客推着走,博客带我走四方,灌水、拍砖,我搏人人,人人搏我。而微博则是我主动开的,甚至还以刊物的名义开过第一个微博的研讨会。

  互文

  这是书的最后一节,本想取名为“朋友”,但后来又怕有“我的朋友胡适之”之嫌,后来改为“友文”,一半是朋友写我的文章,一半是我写朋友的文章。编辑如月说,能否换一个?就用“互文”修辞一下。我写朋友多宏观、抽象、精神,虽不高山,确乎仰止。朋友写我,常常细节、具体、生活,间或调侃欲扬先抑,夸奖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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