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们家里来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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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体滑坡的路和守路人
数米高的大树，仅冒出一截顶端，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水边的房屋，已经坍塌，仅剩下一个屋角，裸露在淤泥之上。
洪水退却的滩地上，树木庄稼已经匍匐于泥土之中，看不到原有的郁郁葱葱。
嵩县通往栾川的道路上，随处可见山体滑坡和道路被冲击后残破的景象。
一段道路上，河水直冲路基，宽阔的道路被湍急的河水冲击后，半截路面下方空空荡荡。
嵩县交通局的工作人员指挥着所有的车辆通过，客车经过时，两头的交通局工作人员喊着“下车，靠边行走”。来往车辆的乘客，下车，徒步走过五六百米的危险地带。
一工作人员满脸困倦地站立在路边，拿着喇叭不停地喊话，声音已经嘶哑。他说，24日下午，他们就开始在沿途危险路段设立执勤岗哨，标注危险位置，引导过往车辆通行，24小时轮流值班，从未间歇。
在这样的路段上，这样的守护岗随处可见。
进入栾川境内，当地受灾最严重的村庄——常门村到栾川县城的道路，东西朝向，南边依着山，北边靠着伊河水。
上园村和下园村，散落在伊河北面数里长的土地上，村庄和道路连接的是桥，而多处桥体已经在大水的冲击下垮塌，仅留下两边的桥墩。村子几乎成了“孤岛”。村民要出行，必须行走几里地，寻找没有被冲毁的桥通过。
村里临水近的房屋，有些已经被冲毁，只留下残迹。更多的，只是屋子里进水了，清理清理还能使用。
而通往常门村的这条道路已经被泥石流掩埋，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泥土堆积在道路中央，已经看不到道路原先的模样。
过往的人群，沿着河边一条踩出来的小路步行通过。一村民说，脚下的这个小路原先是一片房屋。而路过的另一个村民看着这条熟悉而陌生的道路，给孩子说：“那边原先是一排房子……”孩子问：“房子呢？”他说：“可能被冲到了洛阳……”说罢，抹了一把脸，雨还在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路边一座二层小楼，近一层楼已经被掩埋在淤泥之中。旁边的河滩上，是翻到的车辆和断裂的楼板。
多台挖掘机正在清理着路上的石块和泥土，一条道路逐渐清晰了起来，车辆开始慢慢通过。沿途的路上，没隔多远，就是警戒线，乡镇干部、公安还有自发的群众，守护着危险的路段，疏导着过往的人群和车辆。
栾川灾情最严重村落抱团自救
常门小学是当地一个主要的受灾群众安置点，这里聚集了300多人，他们全部来自常门村干江沟里的五个村民小组。这五个村民小组也是此次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他们“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外，包括房子在内的所有家产全部被大水卷走”。
26日下午5点多，常门小学外的小路旁，两口大锅热气腾腾，几位村民围着大锅正在做饭。
一口大锅内，正在煮面条，另一口稍小一点的锅里，炖着白菜。
地上还堆放着土豆、西葫芦和白菜等蔬菜。“这些都是附近老乡送来的。”正在做饭的常玉民指着地上的蔬菜说。
她告诉记者，灾情发生后，当地政府安排他们临时居住在常门小学。学校周边的村民主动伸出了援手，不但主动邀请他们晚上到家里睡觉，还送来了锅碗瓢勺，再加上政府提供的米面等食物，“吃饭问题解决了，我们都是庄稼人，谁都会做饭，大家都是主动过来做的”。常玉民说，政府还给他们发有方便面、矿泉水和洗漱用品。
在常门小学一栋教学楼二楼的几间教室里，有的受灾群众把几张课桌并在一起，躺在上面休息，有的在哄孩子，也有三三两两的在一起闲谈。
受灾群众情绪比较稳定
记者发现，最东头的一间教室里，堆放了大量的方便面和矿泉水。白庙镇政府工作人员梁先生告诉记者，方便面和矿泉水都是政府专门为受灾群众提供的，除此之外，政府还专门提供有面粉、大米、食用油等食物。
“现在，有专人正在落实床和被褥，确保今天晚上让受灾群众用上。”梁先生说。晚报特派记者 袁帅 王战龙 /文 白韬/图
“别看我的肩膀瘦小，不知道背过多少被困群众”
湍急的河流中，一趟又一趟，冲锋舟将伊河对岸被困的群众运往安全地带，把一船又一船救援物资运往被困的村庄。
水太急，冲锋舟几乎不能够直接航行，驾驶冲锋舟的田永增来自驻洛某部抗洪救灾应急小分队。
半斜着船体，他利用发动机的动力和水流的惯性，熟练地往返于伊河两岸。驶近岸边时，他大声提醒急于上船的村民：“不要着急老乡们，咱先把急用的物资运过去，村里老乡等着用啊。”
应急小分队的队长名叫夏瑞。“昨天以来，我们小分队已经从对岸的潭头镇汤营村运出群众248人，面粉8吨，还有给村民的食盐，给孩子们的奶粉，给患者的药品，给村民照明用的柴油，仅今天一天，我们已经跑了46趟。”
成章凤，湖北黄冈人，2004年入伍，中士军衔，他已经服役6年，几乎年年执行抗洪救灾任务。他说：“别看我的肩膀瘦小，不知道背过多少被困的群众。”
面孔清瘦、黝黑的夏瑞，一动不动地站在水里，膝盖以下裤脚全部浸在水中，他指挥着冲锋舟一趟趟冲向对岸，又一趟趟返回。河的对岸是一群群看不清面孔的村民，村民们挽起裤腿，站在湍急的水中，看着冲锋舟一次次把救援的物资运到自己身边，送到被困村民的家里，几天以来的惊恐消失了。
“我是24日下午接到任务的。”32岁的夏瑞告诉记者。险情就是命令，部队迅速成立了抗洪应急小分队，得知汤营大桥被洪水冲垮，一些群众被冲进伊河急需营救，部队到达后，立刻投入打捞工作。
“这次救援行动，您的家人知道吗？”夏瑞笑了笑说：“怎么可以让他们知道，不仅我，”他指了指身后的战友说，“他们的家人也都不会知道。”
“24日下午栾川潭头汤营大桥垮塌，一些群众下落不明，汤营村群众被洪水围困，按照市防汛指挥部要求，我团在栾川和嵩县参加抗洪救灾，共动用兵力41人，冲锋舟3艘。从25日上午到26日，通过全体官兵的共同努力，共打捞遇难群众11人，转移群众、运送人员507人。运送药品、物资3吨，动用冲锋舟76艘次。”——这是该部队总结这次救援行动的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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