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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驿:棚户区改造之路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27日19:41  兰州晨报

  

沙井驿:棚户区改造之路
沙井驿正在改造中的棚户区。本报记者 裴强 摄

  作为目前政府最重要的民生工程、民心工程,甘肃棚户区改造工程正在紧张进行中。

  沙井驿棚户区改造工程,涉及3家兰州市属国有困难企业2590户居民的安置。政府想到了拆迁后孩子们上学的问题,也想到了过渡期间居民的生活补偿问题,但是总有一些问题让政府以及搬迁的居民们始料未及。

  “90%以上的住户搬迁完了。”

  46路公交车停在了沙井驿建材公司生产生活区站点,往后还有两站路,市郊的两站路如果步行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兰渝铁路北编组站开工后,这里就成了终点站,继续往西,只有“面的”或者摩托车可以搭载。本来这里还有54路公交车,近来也是经常晚点,等一趟起码得三四十分钟。

  沙井驿棚户区改造工程就在这里,是兰渝铁路北编组站项目的核心配套工程,涉及兰州沙井驿建材有限公司、原兰州内燃机配件总厂和兰州制胶厂3户兰州市属国有企业2590户住户的安置。该项目由兰州市国资物业管理有限公司负责实施,项目选址位于兰州市安宁区沙井驿元台子南侧,南临S505规划路,东临李黄沟,北接安宁区T511规划路,西接B522规划路,建设用地面积为292.6亩,拟新建住房4300套,面积46.31万平方米。

  7月21日,距离棚户区改造工程奠基刚刚过去2个月,这里几乎成为一座空城。一位中年妇女将公交车站附近承担二次供水打压的房子改造成一间杂货铺,她说:“如果不是这口井,我们早就搬走了。”杂货铺西面大约20米远的地方,是一个菜市场,早市刚过,菜贩子们已然昏昏欲睡,穿梭其间的多是躲避高温的路人,借着菜市场的遮阳伞匆匆走过。

  进入这个曾经居住着近万人的厂区,目力所及的建筑物上都写上了大大的“拆”字。水泥路面早已斑驳不堪,不时有工程车辆呼啸而过,所遇路人皆是拆迁工人。

  兰州黎元物业公司是沙井驿建材公司下属的独立法人企业,这天早上,只有经理张庆国在上班。张庆国说:“清理完最后的欠费,这里的一切就结束了。”张庆国已经在龚家湾租了房子,他家的房子很快就要被拆掉了。

  兰州市国资物业管理有限公司市场拓展部助理安伟说:“现在90%以上的住户已经签订了拆迁安置协议。”如此高效的搬迁,在兰州拆迁史上并不多见。该项目是一次性动迁安置住户最多、拆迁面积最大、涉及区域最广的住户安置项目,今年5月开工以来,市国资物业公司按照住户动迁和安置房建设同步推进的工作思路,一手抓动迁,一手抓建设。在拆迁中,注重方法、讲求策略、稳中求进、和谐拆迁,通过广泛深入的宣传动员、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和坚忍不拔的努力,赢得了广大住户的理解和支持。

  接受采访的拆迁户以及政府相关部门认为,此次拆迁之所以进展迅速,得益于前期宣传动员工作到位,相关补偿合理,而其背后,是中央领导对甘肃棚户区改造的高度重视,也是甘肃省委、省政府将此项工作作为当前最重要的民生、民心工程来抓的结果。据了解,此次棚户区改造所涉房屋,在18个月过渡期间将按照房屋面积支付450元到1100元的租房补贴,并且搬家费也由拆迁方埋单。沙井驿建材公司女工宋光荣早在5月21日就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她说:“早签一天,就会得到更多的搬迁奖金。”在拆迁公司的宣传单上,按照签订协议的时间先后,分别有最高4000元至1000元的奖金,如果逾期没有签协议,就没有奖金。据宋光荣说,在拆迁宣传动员阶段,居民们就抢着签字,拆迁公司经常忙到晚上11点多。

  宋光荣说:“这里的人穷怕了,早签字就白拿4000元,谁不乐意啊。”宋光荣是沙井驿建材公司保养组的工人,主要工作就是刮风下雨的时候负责往砖坯子上盖草帘子,还有就是捡次品坯子。工资从几十元逐渐涨到几百元,2009年以来,她的工资能够拿到900元,是她有史以来的最高工资。可惜的是,工资刚有起色,因为兰渝铁路开工以及棚户区改造,整个沙井驿建材公司将全面停产,异地重建。宋光荣说,“我们放假2年,每个月发放862元的工资,扣完保险等就剩下723.40元。”

  有近半个世纪历史的沙井驿建材公司,没有逃脱国有企业的痼疾,即使在房地产市场火爆的当下,这家制砖企业也没有从中获利,冗员和低效将企业拖入深渊。张庆国说:“职工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工资一直维持在三五百元之间。”

  5月21日,是4000元奖金截止日,宋光荣赶上了这一天。但是,宋光荣后来打听得知,即使晚于她签协议的人也照样领到了4000元的奖金,这让宋光荣对拆迁公司的政策有点吃不准。

  “一个‘暂定’,让我们心悬起来。”

  虽然签了协议,但是宋光荣并没有去领奖金。在这位女工的眼里,她的未来充满了变数。宋光荣是一位单身母亲,现在和儿子还有父母居住在平房区的一个小院子里。邻居们已经搬走了,留下的房子被拆得七零八落。

  宋光荣的名下有一套居住面积为10.4平方米的公房,每月还要按平方缴纳2元钱的房租。这种公房产权按照三七开,沙井驿建材公司占30%的产权,其余70%归职工个人所有。在沙井驿建材公司,靠近黄河北岸的河滩地上,公房连成一片,面积足有两三个足球场大。数十年间,住在平房里的职工陆续自建房屋,到现在,原来的公房变成了一个个单门独户的小庭院。

  按照不足30平方米补足30平方米的原则,宋光荣实际获得的产权调换面积有21平方米,另外14.5平方米的自建房按照每平方米798元的价格予以补偿。宋光荣考虑到将来照顾父母的因素,登记了一套78平方米的安置房,这意味着,新房建好后,宋光荣要自己缴纳剩余的57平方米的购房款。

  安置房目前的暂定的价格是多层每平方米1650元,高层1890元。相关部门说,这个定价将以物价部门批准的综合成本价格,并结合楼层、朝向等因素进行调节。

  正是这个“暂定”让宋光荣打消了领取奖金和过渡费的想法,她决定再等等。这位女工说:“要是将来价格涨到两三千了,我就搬不回来了。”

  出于各种复杂纠结的利益考量,这一片平房住户的搬迁意愿相对不高。公房住户曹辉说:“等一等吧,就看自建房这一块能不能纳入到调换面积里。”37岁的曹辉一家三口住在父母留下的公房里,他本人没有固定工作,亦无稳定收入来源。

  7月23日下午,马义微闭着眼睛,独自坐在门口乘凉。他的面前是一片已经被推倒的平房,值钱的门窗已经被拆迁队的工人们收走,烧焦的炕席在太阳的暴晒下,发出难闻的焦土味。

  47岁的马义说:“在这个最尴尬的年龄段,碰上了最严峻的问题。”马义在这间公房里生活了30多年,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看着孩子越来越大,马义又盖了房子,准备让儿子住,现在面临拆迁,他有些舍不得。

  7月24日中午,在桃林村的出租房里,拆迁户简维霞说:“以前虽然住的条件差,但是心里踏实,现在有希望住上新房子了,心倒是悬起来了。”

  “家有老人,房东就不给租房子。”

  相对于平房区居民的困难而言,住在楼房里的职工对拆迁安置没有什么不满意,他们更多的担忧是能否尽快租到房子度过这段过渡时期。

  高树任老人支援大西北来到甘肃,上世纪80年代初就已经从现在的沙井驿建材公司退休,目前每个月能够领到1500元的退休金。碰到他的时候,他刚和老伴买菜回来准备做中午饭。老两口和小儿子一家住在一栋楼房的四层,面积有80余平方米。

  早在四五月份,他知道这里要拆迁的时候,就让儿子出去找房子。高树任说:“在安宁堡、刘家堡、桃林村还有十里店等地方都找过,人家一听有老人,就不租了,即使多给点钱也不行。”85岁的高树任老人现在索性不找了,他说:“我给国资委的人说了,让他们帮我找,找好了我就搬。”

  据高树任老人说,6月份的时候,已经搬走的一位老人在出租房里去世了,家人不得不把老人拉回来,在这里办了丧事。

  “老年人、得病的、结婚的、怀孕的租房子都难。”在生活区开杂货店的王思先说。这位71岁的老人现在住在儿子的家里,只是白天到杂货店来照看生意,虽然他的生意也很快就要因动迁而歇业了。

  即便高树任现在无处可搬,但是他还觉得自己不是最困难的,他说:“对面8楼的张建功可怜得很。”

  对面的这栋白色楼房,总高八层,共有三个单元,但绝大部分已经将窗户拆除,人去楼空。张建功的家就在二单元,楼口3名工人正在打井取土样。顺着楼梯上楼,大多房间空寂无声。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83平方米的房子,2001年才搬的新家。65岁的张建功长期患病,已经瘫痪在床,他的老伴也患有糖尿病,需服药才可维持,日常生活全靠两个女儿照顾。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搬家的准备,客厅里电视装箱,杂物归类。小女儿张丽说:“我爸喜欢养花,好多值钱的花都送人了,就等着找好房子搬家了。”

  张丽和姐姐虽然各自已成家生子,但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姐妹俩就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说起找房子,张丽差点落下了眼泪。她说:“太难了。”今年4月底,拆迁动员工作刚开始,张丽就托同学、朋友四处打听房子。张丽一家也没有闲着,她抱着娃娃从齿轮厂、刘家堡、长风、桃海市场附近,看到出租信息就打电话问,要么是房子小,要么价格高。张丽说:“我在家带小孩,没有收入,一个月1100元的过渡费不能全租了房子。”有一次,张丽的朋友帮忙找到了房子,可等张丽过去交房租时,房东得知其父母身体不好,婉言谢绝。

  7月份以来,沙井驿建材公司拆迁工地,时有停水情况出现,张丽和姐姐必须从楼下平房区挑水。“洗衣裳的水用来冲厕所,洗完脸的水用来洗脚。”张丽说,“我们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一切围着学生转。”

  在棚户区改造拆迁中,原来的小学合并到了沙井驿小学,加之兰渝铁路北编组站的建设,46路公交线被迫中断至沙井驿站点,学生上学交通极其不便。同时,由于租房的拆迁户分散各处,为孩子找到一所好学校,令部分拆迁户头疼不已。

  沈明州租住在桃林村,他的小女儿从沙井驿育苗幼儿园毕业,现在幼儿园也面临拆迁。7月初,他给小女在兰飞小学报了名,当时老师说没有问题,可是在正式公布的招录新生名单上,沈明州没有找到女儿的名字。他托人询问,被告知因班额太大,减少了招生。

  同样为孩子上学问题苦恼的还有拆迁户张晓丽(化名)。原来的学校合并到沙井驿小学后,张晓丽就把儿子转到了崔家庄小学,当时他们一家还租住在桃林村。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张晓丽一家又搬到了七里河区龚家湾。张晓丽想让儿子上龚家湾一小,但是校方要求提供上学期的成绩单,除非很优秀,否则免谈。

  张晓丽说:“拆迁前,政府曾经答应各区要妥善解决拆迁户家庭子女的入学问题。”但是,当张晓丽拿着政府的文件去学校时,学校的答复是,必须由教育局同意才可以。张晓丽也曾去教育局询问,对方答复,“你们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个,怎么行!等开学后再集体解决。”

  简维霞也证实说:“国资委的工作人员曾经说过,房子租到哪里,就在哪里就近入学。”她了解到,兰飞小学、长风小学比较好,简维霞最早就到长风租房子,可是在转学时,照样遇到了麻烦,简维霞说:“学校的老师说一个班60多个学生,实在没地方加了。”最终,简维霞的女儿在崔家庄小学就读。

  拆迁户们承认,政府曾经委托沙井驿建材公司工会组织负责与附近学校接洽,比如安宁堡小学、刘家堡小学、崔家庄小学以及银滩路小学等。但是家长们的心思是如果要转学,我们为什么不上一个更好的小学呢?

  简维霞的女儿是元台子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她说,她们班上37名同学,只有一名同学没有转学。

  ■本报记者 邱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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