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早茶

　　高延晶

　　喜剧电影《疯狂的石头》里贼头道哥有句名言：“素质，注意你的素质！”连贼都开始关心素质了，可见中国人心中的“素质”情结。

　　当下有关素质的话题哪个最热？肯定是素质教育。提高素质，要从娃娃抓起，可到了每年六七月小升初的时候，那些高唱素质赞歌的家长开始苦瓜脸了——那些名校校长为啥只盯着奥数成绩，我家孩子学的那些“素质”，咋就入不了名校法眼？

　　素质教育PK奥数教育，这是让无数家长纠结的问题。最近读到一篇文章，讲的是在号称全面禁止奥数的成都，奥数打败素质的故事。一位理想主义的家长，把儿子培养成了素质教育的优等生。孩子读到5年级了他才发现，尽管官方明令禁止奥数，但各名校招收特长生时仍以奥数为唯一参考指标。他让儿子做了一套名校往年的小升初考试题，结果才得了9分。孩子的自信瞬间崩塌，父亲也傻了眼。最后，这家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成为奥数培训大军的一员。

　　其实，成都禁奥数是对是错，并无公论。几年来成都高举素质教育大旗，但高考升学率却逐年下降，甚至排在绵阳、资阳的后面。在高考指挥棒下，这种现实可谓尴尬。成都的两个行政区，一个是以推行素质教育著称的青羊，一个是奥数培训最火的金牛，可是名校校长们一提到青羊的孩子就摇头，一见到金牛生就开心，这简直是讽刺了。

　　当今体制下，名校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大校园、好设备、名教师？非也，是好生源。谁掌握了高智商的学苗（瞧瞧这个词，学生在教育者眼中，只是一棵庄稼），谁就会有高升学率，政绩、财富自然滚滚而来。如何考察学生的智商，测验数学能力最立竿见影。你说你的孩子会唱歌跳舞，主持节目？对不起，高考没有这一项！

　　我发现，现在喜欢抨击奥数的，大多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些人当年大多都是苦读书考进名牌大学的，深知应试教育之苦，现在回首往事，不愿自己的孩子再受这个罪。但我不知道这批人有没有想过，你们其实正是当前教育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应试教育，你们哪里去考状元、上清华北大、现在安安稳稳地当中产？社会现实就是如此，你们在人生的竞争中小胜一局，为何要剥夺孩子的参赛权？

　　我们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精英制度，高考不过是精英选拔的手段；其实所谓素质教育大本营的美国，一样是精英治国，玩素质教育、上学不留作业的，长大了基本都是蓝领。

　　现在经常谈论孩子教育问题的人，大多数在40岁左右。到了这把年纪，您还天天想着怎样去改造这个社会——我只能恭敬地尊您一声“知识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