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元旦,发生在东莞大朗的3名歹徒枪击的士司机,被围困后3歹徒轮流饮弹自尽一案,轰动一时。本报对此案进行了连续报道,并率先独家披露了3名歹徒的身份信息,还赶赴广西找到了他们的家人。
如今半年多过去了,回看这一事件的采访报道,背后的故事更值得玩味。
1
无意中的电话成了重要报料
先说说这个惊天动地的案件线索的来源。
案件发生在1月1日零时,我得知这个线索已经是1月4日,4天过去了,这样一个重大的事件,在这4天里竟然鲜有人知,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
1月4日中午,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突然接到一位朋友打来的电话,他问,“前几天发生在大朗的出租车司机被杀,3名歹徒轮流自杀的案子怎么没看你们报道啊?”
他的话一下子把我从昏昏欲睡中惊醒,“怎么回事,有这个案子吗?”他说,“有啊,我们内部网上都通报了”。有通报,那最好了啊,我赶紧让他把简要的内容发到我手机上。
在手机上匆匆忙忙的看完通报内容,我马上向领导汇报。得知这个消息,领导也非常重视,什么也别耽误了,马上赶去,还有什么犹豫的。
2
巧遇治安队长逼近核心现场
之后的采访一切顺利。其中能采访到险些被枪击中的治安队长不能不说是偶然,是运气。
报社采访车来了,摄影记者也到位了,出发。莞深高速大朗出口下,就是一个加油站。事发地点就在加油站。看完第一现场,我们便沿着往大朗镇方向找寻,在离现场两公里处一个村口,我找到一个搭客的摩托佬,问他有没有听说1月1日凌晨发生的枪击案。这个摩托佬是本地人,“听说了啊,我们治安队长去追,差点被打中一枪啊”。
几百米的路,摩托佬带路去治安队要了我10元,那时也没有心情讲价了。到了治安队,那个队长正好在值班。为了让他能开心地配合,我鼓励他,“听说市局和分局的领导很重视这个事情,还要奖励你们啊”。他的戒心放开了,就把追踪的过程告诉了我,然后又带着我们去3名歹徒轮流自杀的现场。
就这样一步步的,我们逼近了报道的核心现场。
3
3名歹徒的身份成了最大的难题
核心现场是个在建的民房,工地上的工人很愿意讲话,什么都愿意说,伤者在医院也肯讲。报道很大部分完成了。
然而,这3个轮流饮弹自尽的歹徒是谁?为何会这样?他们之前都做过些什么?这些问题成了报道最大的难题。已经过去了4天,找谁去问,找谁能得到答案。
作为读者,你肯定会认为,“问公安啊,他们肯定知道,他们会告诉你啊”。我也知道公安肯定知道,但是,他们不会告诉我,不会告诉记者。面对公安,我们记者跟你一样,没有任何特权,他们不告诉我们,我们没有办法。
那天晚上交完稿,我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到处打电话,公安内部的线人这回也起不了作用,内部通报上并没有具体提到这3名歹徒的身份信息。
怎么办?就在山穷水复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神秘的朋友,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帮我弄得这3名歹徒的身份信息。3名歹徒轮流饮弹自尽,他们死了,死了就必定要送去法医鉴定,送去殡仪馆。
果不其然,第三天,3名歹徒的名字、身份证登记信息发到了我手机上。但同名同姓者很多,即便是在一个镇都有同名同姓者。我让公安内线上户籍网查,幸好,这3人没有同名同姓的,户籍卡打印出来了。这为了解歹徒作案背后的东西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4
案情引起专家关注
为了追踪,之后我们又驱车赶往3名歹徒的家乡广西来宾采访,按照户籍卡上登记的信息去找,人生地不熟走了很多冤枉路。不过,在来宾市一个派出所的经历还算有意思。
在这个派出所,所长很热情地接待,并告诉记者,他们也正在查,省厅要求他们尽快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人何时离开来宾的。
他更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公安部很关注这件事情,“3名歹徒轮流自杀,这是什么勇气啊”,他说,专家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解得差不多,所长才突然想到要跟市局的领导汇报,便去打电话。电话完了之后,他不愿意再说,估计是领导要求他不能对记者透露信息。
我出派出所时,在传达室记下了所长的手机号码,打过去约他吃饭。他很惊讶,“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呵呵,这个所长也不想想,记者也有警察一样的敏感。
在来宾寻找这3名歹徒家人的过程中,当地村民听说是记者都不太愿意带记者去他们的家。即便在歹徒的家中,亲人也多否认。其中一名歹徒的亲人刚从东莞回到来宾,也否认死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愿意张扬。
事件回放
1月1日零时,大朗的士司机陈叶焕在出租车被枪杀。3名歹徒劫不到车后逃跑,在离第一现场两公里处的村子,被深夜巡逻的治安队员发现,治安员想上前询问时,3名歹徒转身就跑。
治安人员紧追不舍,治安队长追上歹徒时,歹徒转身一枪,打在队长的衣服上。治安队员仍然猛追,歹徒无路可怕,冲进一在建的民房,跳上一个工人的蚊帐里,向工人的大腿开了一枪后,3人轮流饮弹自尽。
案发后,省市公安机关高度重视,公安部也予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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