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传奇黄永玉(4)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21日11:17  深圳晚报

  

传奇黄永玉(4)

  【李辉 著】

  上期回放:

  童年黄永玉还在懵懂中,甚至很难说有清晰的记忆,血雨腥风就扑面而来,让他过早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沈从文早就说过,凤凰是个“古怪”的地方。就处决犯人的野蛮方式而言,历史在这里似乎凝固着。

  在沈从文儿时的记忆里,凤凰城里的小孩子观看处决犯人,几乎成了见怪不怪的家常便饭。特别是在1911年辛亥革命前后,晚清政权对苗族起义的镇压,民国成立后县府对暴民的处决,无一例外地都采取砍头的方式,并且常常悬挂于城楼上。孩子们看惯了死亡,与童年的游戏相伴随的不只是欢声笑语,也有血雨腥风。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即便走在遍布尸首的刑场,他们也没有多少恐怖。沈从文时代的凤凰的孩子们,就是这样过早地面对生与死的鲜明对照,这就难怪他这样说:“但革命印象在我记忆中不能忘记的,却只是关于杀戮那几千个无辜农民的几幅颜色鲜明的图画。”

  一个巧合,比表叔年轻22岁的黄永玉,在20世纪另一场革命发生逆转之时,在凤凰这样的地方,也目睹了类似的场面。

  黄永玉1950年在《火里凤凰》中写道:

  有时候,后者所说的秘密行为偶然给公开了,那么,整个凤凰城又会给另一种热闹节目疯狂起来——通常是十个以上这样的英雄好汉,被一群由吹着洋号的士兵领头的队伍押着,一个骑着马,赤膊上身喝得醉醺醺的,手托锋利蛮刀的大麻汉殿尾,上千上万的观众尾随着,出老西门,到一个叫做“赤塘坪”的地方跪下,伸长颈子,由这位大麻汉一个个将他们的脑袋,以极轻巧的手法斫下来。人头落地时,欢呼掌声必跟之而起。事后还得由观众来品评哪一个在“挨刀”之前最“值价”,最显出本色来。

  可能,这些“挨刀”的英雄好汉之中的一两个,与欢呼喊好的观众们还有点亲戚关系。也可能,那一群行刑队里就有尚未被发现的,昨日刚干过勾当的英雄好汉,为什么要杀人和为什么被人杀?为什么要拍手叫好?这些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他们从来不会把时间用在这个思考上面,如果问他,他就会告诉你,这是一个厄运人的结束,一切得由个“命”来决定,可能明天倒在这里的就是自己,说不上惋惜和惊奇。值得注意的是,这批英雄好汉临刑前三两分钟,怎样介绍自己是一位“大丈夫做事”,怎样用一些简单的动作跟语言把自己的抱负和不满传达给观

  众。观众的拍手,也即是对这些英雄好汉同乡的一点敬仰表示。(《火里凤凰》)

  人们谈到凤凰,常常强调这里民风的强悍与性格的执拗。那么,这种发生在城门外目睹死亡的经历,无疑内在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凤凰城孩子们的性格形成。自幼感受到血雨腥风中的野蛮与残酷,自幼看惯了死亡,对于他们,平生遇到再大的苦难,也不会感到恐惧。这就难怪成人后的黄永玉会以一种格外冷静的语调,把发生在凤凰城的历史陈迹,作为一种民俗、民风的组成部分来加以叙述——在这一点上,他与表叔沈从文有着惊人的相似。

  悠悠一生,一个人会在多少个窗口前伫立,眺望外面的世界,难以计数。即便如此,总有几个窗口令他终身难忘。

  黄永玉难忘的第一个窗口,是在凤凰的祖居。“他两岁多,坐在窗台前。”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开头第一句,他就这样突出了这个窗口。

  现实中两岁的黄永玉,也这样坐在凤凰城祖居的窗台上。祖居位于北门里的文星街,院里有一棵椿树。椿树奇大无比,因有此树,黄家祖居故曰“古椿书屋”。许多年后的90年代,黄永玉在香港曾注册一个出版社,起名为“古椿书屋”,专门出版自己的著作。他以此寄寓对祖居的留恋,更使自己的事业与祖居有了最好的衔接。

  在古椿书屋,爷爷的房间里有一个大窗户,“狗狗”就常常坐在那个窗台上。这个窗口,让两岁的黄永玉第一次开始认识外面的世界:

  两三岁时,在“古椿书屋”,爷爷房里有一个带窗台有矮栏杆和可以坐卧的窗台的大窗,窗外是一个七八英尺不到的小园子,栽满了长着青嫩绿色大刺,开又白又香小花的矮棘树,除了蜜蜂和蝴蝶,连猫也挤不进去。爷爷给它起了个朴实的名字:“棘园”。

  下雨、落雪、阳春天气,坐在窗台上从棘园看过去:白矮墙和黑瓦檐,张家李家的屋角、影壁,北门的城垛,染房晒布的高木架,看不见的还有北门河,河对面的喜鹊坡,你还可以想像那一带的声音——那是第一个认识的世界。(《永远的窗口》)

  下期预告:

  黄永玉真正开始有机会常常陶醉于山水景色,是在10岁之前逃学的日子里。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10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