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日、法、德、英、匈、意特约记者 蒋 丰 姚 蒙 青 木 纪双城 李 震 田平沙● 王 燕
被韩国网友斥为“垃圾人物”的欧洲和日本极右翼们,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地标”———靖国神社搞了个“联谊”,招致全世界的鄙夷。对这个被欧洲媒体称为“臭味相投的聚会”,法国极右政客戈尔尼奇却颇为自得地称其具有“世界意义”,“是欧洲与文化莫大差异的国家展开对话的开始”。据称,“8.15”前几天,这两股势力还搞过一次碰头会,并发表联合声明,组织者日本“一水会”高调宣称,这是日欧右翼政党“结成果实的一次大会”。东西方极右翼势力合流的趋势,引起了欧洲人的警觉,甚至有媒体预测,作为回报,日本极右翼明年很可能回访欧洲,参拜纳粹遗址。一位瑞典专家说,在全球经济放缓、一体化受挫的情况下,极右翼势力自认为遇到一个“跨越式发展”的大好时机,而出格言行无疑是标榜其存在的最好手段,这次“热情的拥抱”非常值得人们警惕。
揭秘欧日极右翼的隐秘勾连
欧洲极右翼政客不远万里跑到日本参拜靖国神社的怪异举动,让很多欧洲媒体敏锐地嗅到了“东西方极右翼势力有意大合流”的臭味。英国《经济学家》将其称为“一场排外主义者的聚首,充斥着种族优越论味道”。法国《快报》称,欧洲与日本极右势力臭味相投,这次赴日“拜鬼”“显露了欧亚极右势力走近的迹象”。德国《新莱茵日报》甚至认为,欧洲的右翼民粹主义者和日本历史修正主义正试图重建“世界轴心”。匈牙利《信息员》网站也指出,这不仅是欧洲极右翼团体第一次切实强化了其内部关系,也通过这次会议加强了东西方极右翼在领域内的沟通。
在新加坡《联合早报》看来,欧洲极右翼赴日,颇有“取经”的用意。该报16日说,德国和意大利战败后,极右翼势力在整个欧洲被严重边缘化。相反,美国的庇护导致日本军国主义势力没有得到连根拔除,极右翼政客很有市场,这些欧洲极右翼就跑到日本来寻求“情感支持”。同时,日本也是为数极少的种族相对纯粹的国家,而欧洲诸国正面临头痛的移民,尤其是穆斯林移民问题的困扰,于是,这些欧洲极右翼势力就跑到日本学习考察。此次赴日的法国极右翼政党国民阵线副主席戈尔尼奇非常满意地表示,欧日集会具有“世界意义”,“我们在欧洲都站在了一起,这次会议是欧洲与文化莫大差异的国家展开对话的开始”。
据《环球时报》驻日本记者了解,“拜鬼”事件并非日欧极右翼势力的第一次“联谊”。此次负责接待欧洲“同行”的是成立于1972年的日本右翼团体“一水会”,该组织目前有50多名成员。一位知情人告诉记者,“一水会”经常与法国、德国、俄罗斯、利比亚、叙利亚、马来西亚等国的右翼政党和团体交流,鼓吹“世界右翼大联合”。不久前,“一水会”筹组“带来世界和平的爱国者集会”,并且在8月12日和13日邀请到欧洲8国9个极右翼政党的党首参加。各个右翼政党党首分别作了《关于我国爱国运动现状的报告》。“一水会”称,这是他们与欧洲右翼政党“结成果实的一次大会”。负责监视日本右翼团体动向的一位东京都警视厅警员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日本的右翼团体知道自己力量小,因此在寻求“国际化”,希望与欧洲右翼政党势力有一种新形式的合作。
瑞典最大报纸《瑞典日报》还揭秘了欧日极右翼势力一些更为隐秘的勾连。据报道,在欧洲的极右翼势力内部存在众多“日本通”,而日本极右翼势力更有大量“欧洲通”,是这些人促成了联合“拜鬼”行动。该报称,法国国民阵线的二号人物戈尔尼奇不仅是里昂大学的日本语言和文化教授,他的妻子也是日本人。此外,“匈牙利改良运动”代表科瓦奇的父亲曾在日本大使馆工作,其本人也学过日语。“一水会”创始人三岛由纪夫是研究纳粹问题的专家,德语水平不低;现任会长木村三浩精通英语,多次访问过欧洲,并与法国国民阵线主席勒庞等人有过一面之交。1
欧洲极右翼扩张速度令人吃惊
由于历史原因,极右翼政客在战后欧洲一直是令人生厌的一群人,但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这群“垃圾人物”却屡屡找到发展的新土壤,尤其是自金融危机以来,扩张速度更是令人吃惊。《欧洲时报》称,他们在35个欧洲国家里频频活动,渗入国家政权已非个别现象。瑞士、奥地利、丹麦、挪威等国,极右势力在立法选举中得票数均已超过15%,塞尔维亚竟接近30%,瑞士和挪威分别达到28.9%和22.9%。在野的丹麦极右翼阵营,不久前迫使政府通过约束力极强的移民和避难法,媒体评论它“已具备让政府倒台的力量”。去年6月,在最新的五年一届欧洲议会选举当中,英国、丹麦、匈牙利、斯洛伐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奥地利、荷兰的极右翼党派均获得了席位,而1979年,仅有意大利社会运动为极右翼争得过几个席位。德国《新莱茵日报》还披露,欧洲极右翼“马戏团”已在欧洲找到几个“根据地”:科隆、维也纳、根特、安特卫普和布鲁塞尔等。
不少极右翼组织的言行也日趋激烈。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市市长近日在演说时,一名“匈牙利改良运动”暴徒公然叫嚣“让犹太猪都滚回集中营”;德国国家民主党一位负责人在接受匈牙利一家宣传极右思想的网站采访时说,“当我听说匈牙利人口1/10是吉卜赛人时,我的心剧痛。在德国,我们对这群人可怕的犯罪活动常有耳闻,我们应为保卫自己人民的利益同他们进行坚强的民族对抗。”德国宪法保卫部门调查显示,2008年由右翼极端势力制造的犯罪案例超过2万例,成为2001年以来的最高数字,其中1/3的案例不惜采用暴力手段,这意味着德国每个月发生3起以反犹主义为动机的暴力犯罪案件。
与此同时,欧洲极右翼在宣传手段等方面也发生了变化。德国、奥地利极右翼偏爱的宣传手段是互联网,据统计,目前约有1600多个德语极右翼网页。《环球时报》记者在“YouTube”上,只要输入一些德国、奥地利新纳粹主义的标志性口号,就能找到数百个极右翼的视频。此外,德国、奥地利极右翼网页上不再是触目惊心的纳粹标记,而是可爱友好的小人儿,还有朗朗上口的标语,引人入胜的音乐。一位德国专家说,这些网页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老掉牙的宣传网页,而是做得让人挑不出破绽。记者平时接触到的极右翼,很多人不再是光头党,而是西装革履,拥有博士、硕士文凭,看上去彬彬有礼。近年来,德奥极右翼还从城市向小镇发展,在各地小镇买“根据地”,进行办公、培训等。
“勒庞说出了一些法国人想说却无法说出的话”
在欧洲极右势力中,勒庞是名头最响的一位。他坚持“法国人优先”,强烈反对移民,公然质疑“德国法西斯曾用毒气室杀害犹太人”。有媒体认为,勒庞的一系列言论说出了一些法国人心里想说却无法说出来的话。这也解释了极右势力为何能在欧洲长期滋生。法国《世界报》指出,勒庞代表的是一些法国人内心深层和阴暗的东西,由于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这样的东西就越积越多,他获得的票数也说明了这一问题。国民阵线把法国所有社会问题都归罪于移民,鼓吹近乎于闭关锁国的排外政治主张。不少法国民众,尤其是乡村地带和收入偏低的底层人群,由于受教育程度有限、信息封闭等原因,成了这种思想的追随者。保加利亚“自由主义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伊万·克拉斯特夫认为,在经济危机中,极右势力在对现状不满的民众中更能找到市场和共鸣。比如在捷克警察与极右分子的冲突中,当地居民更多的是支援和声援极右分子。
瑞典乌普萨拉大学历史学教授巴克特曼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由极右翼势力组成的政党在欧洲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目前欧洲主要极右翼势力政党多兴起于上世纪90年代,也就是欧洲一体化加速发展的时期,也与冷战结束息息相关。苏联解体后,突然失去了“同仇敌忾的敌人”,导致欧洲一些人的社会心理发生变化,加之移民、失业等问题的困扰,使许多欧洲人感到缺乏安全的环境。此时,欧洲某些人根深蒂固的种族优越思想再次发酵,形成一种种族主义情绪,从而为极右翼思想的产生培育了土壤。
巴克特曼说,2008年欧洲一体化进程受挫、金融危机沉重打击全球经济,似乎证明了欧洲极右翼政党主张的正确性,即一体化道路是行不通的,经济问题,特别是失业的根源在于移民潮。另外,近年来欧洲传统的左翼、右翼政党日渐缺乏活力,政治主张也开始趋同,导致选民“审美疲劳”。而极右翼政党常常以出人意料的言行博取大家的眼球。与此同时,欧洲多数政党规模不大,许多国家的政府需要联合组阁,这又给极右翼政党跻身政治核心提供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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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警惕未来对中国的影响
在巴克特曼看来,总体上欧洲极右翼还没有成欧洲政坛主流,所以相互的联合就成为一种趋势。例如瑞典的极右翼政党便提出过“以一体化对抗一体化”的口号,号召全世界的极右翼势力联合起来。许多极右翼政党还建立起联合机制,如每年召开“欧洲某某政党会议”,或是商讨采取联合行动扩大影响。在欧洲某个国家的极右翼政党集会时,常常有外国的极右翼参与,像丹麦曾经发生的新法西斯主义分子骚乱,就有来自瑞典、挪威、德国、比利时等多个国家年轻人参加。
巴克特曼说,这次欧洲极右翼访日并参拜靖国神社并不为奇,他们发现与日本同行的许多主张“惊人一致”。例如日本一些人否认南京大屠杀,而欧洲的极右翼否认纳粹屠杀犹太人;日本极右翼称外来移民为“猪”,而欧洲也有些人称移民是“未开化的畜生”。
英国《金融时报》提醒说,中右翼政党在欧洲议会的力量上升未来对于中国的政策也会造成新的影响。虽然目前各党还是强调国内的政经政策,无暇提及中国问题。但伴随时局稳定,这些人势必会针对中欧关系上的“自身损失”提出强硬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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