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娱乐观察员 黄上润
当相声开始不再讽刺,人们便开始讽刺相声。
相声的领域曾经可以是如此的自由和宽泛,在贩夫走卒之间,在寻常街巷之内,表演着百姓日常生活中令人厌烦的荒谬。它们的生命力是卑贱而顽强的,这样的顽强来自于民间的愤懑、激昂、狡黠以及苦中作乐的乐观主义。
然而在电视上,我们很少看到相声能喷发出如此磅礴的生命力!
从剧场到电视屏幕,再从电视屏幕到剧场,这样的发展逻辑看似怪异,但里面蕴含着某种委曲求全的生存动机,却是不言而喻的。在相声乃至整个曲艺界式微的当下,占据着传媒制高点的电视台是一棵可以依傍的大树。说饮鸩止渴或许不太恰当,但电视的传播形式对于相声艺术的客观伤害却是客观存在的。传承了上百年的相声也好、二人转也罢,在历史的萃取中难免沉淀下一些悍气。它们之所以能够在传统文化上留下切入口,盖因它们自己那一套语言体系,那一股草莽精神。然而在电视节目所贯彻的快速消费观里,这些属于必须被砍削掉的边角余料。而彼时以姜昆等人为代表的歌颂型路线,作为电视时代的相声虽有成功,但衰落之速度亦令人瞠目,时至今日早已力有不逮。那些相声的原教旨主义者们,若要在这险恶的竞争中谋出一方天地,向拥有强大传播力的电视称臣并非是什么跌份的事。他们更适合被描述成一群适时而动的孤臣孽子,绝非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享乐主义者可以相提并论。
需知,只有在解决生存问题后,人们才能去追求精神层面的更高要求,譬如理想……
所以,谈论一座属于曲艺节目的小剧场,总会带着一股子清新的理想主义气味。就郭德纲、大兵、赵本山等业界的风云人物而言,浅浅的电视屏幕绝对容不下这一方野心。电视节目可以成就他们的功名,但成就不了他们在曲艺领域的造诣。对于相声而言,电视节目是典型的收割者,它们不负责播种,亦不惮于焚林而猎、竭泽而渔。而在那座属于自我的小剧场里,则能酝酿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精神操演,如此富足、并且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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