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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屯日记:酒吧歌手其实过得很不错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31日12:57  环球时报

  7月17日 天气阴

  三里屯酒吧驻场歌手自述:其实我们过得还不赖

  如果用“顾客是上帝”的标准评判,各个酒吧费尽心思招揽的消费者当是三里屯酒吧的主角,但我们无法忽视吸引顾客走入一个酒吧的最主要原因,形形色色的表演节目,而驻唱歌手(兼主持人)可以说是这个舞台的绝对灵魂。

  一个舞台一个声音

  月色酒吧在三里屯北街入口最繁华段的末尾,初次来的人往往有货比三家的习惯,走走瞧瞧就来到了这里,而拉客的服务生也会很适时的加上句:“别看了,最后一家店,再往前就得走好久也都没什么生意,我们这地方大,歌手好,不然进来听听?”大多数游客本着歇歇脚的原则进去就留下了,没别的原因,这里真藏着位实力唱将——2006年梦想中国年度十强的歌手梁紫。趁着晚上8点多刚刚开张的闲暇,得以跟梁紫聊一聊。

  在酒吧这种地方,能唱出自己的气场挑自己喜欢的歌唱都得用实力说话,梁紫在这里一唱就是三年,三年来她能累积起自己的回头客,也得到了老板的认可。梁紫说:“我喜欢冷门一点的歌,英文歌也好,不喜欢大俗歌,那些都被唱滥了。你还没听过我真正唱歌,现在就是唱些情调,都是在玩,如果人多的时候才会拿出真正的看家本领,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实力。”月色吧在人多的时候找个站着唱歌的地方都不容易,但也就在这种时候,随着音乐声起,梁紫的声音如入佳境,四月中旬,她在博客里写下了颇为感动她的时刻:今天的演出非常成功,当我看到全场观众起立的时候,我被他们震撼了。曾经看过美国偶像的视频,当一个选手唱歌唱的很好的时候,才会出现全场起立呐喊和鼓掌的场面,每次我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有想哭的冲动 ,没有想到今晚的演出,我也做到了,回想一下特别感谢那些外国朋友,是他们先起立鼓掌的,看到他们起立的画面觉得好熟悉,让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视频画面,真的很感动……当我问起这段经历,梁紫笑得很灿烂:“这是对自己的认可吧,一直都很感谢认真听我唱歌的朋友们。”

  说起选择三里屯唱歌的原因,一方面是天性使然,比较融合这个环境,而另一方面还是有梦想中国的影响在。“2006年梦想中国的年度十强,我是第九个,如果我是前八名可能我就签约英皇了。我的性子比较直,不希望通过旁门左道来得到些什么,那时候年纪也还小,家人说不然送点钱或者礼物上去,我说不成,中央电视台不会有这种事情的,我就要凭自己的声音去唱。谁想到哪里都有黑幕的,淘汰之后有个经纪人想要我电话,让我录歌寄小样过去,我问他为什么我会被淘汰,他说:“你忘了烧香拜佛了。”也许是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打击,让梁紫更钟爱一个可以自我歌唱的环境,酒吧生来就以一种很“艺术”很“反叛”的姿态出现。为它是一个复杂的矛盾综合体:静谧与热闹、粗犷与细腻、杂乱与雅致、摇滚与古典、跃动与慵懒、清醒与梦幻……每一个人对每一个酒吧的感受都不同,说不清,道不明,你很难总结出酒吧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不能定义,所以自我主观,在这个与黑夜结缘,对深夜不归默许的地方,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天地,门庭若市还是寥寥数人,毋须人情,歌手的实力高下,一望便知。

  梁紫对自己有着很深的认知,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属于哪里,又应该怎样在舞台上发挥最大的价值,“像外国人喜欢听英文歌,但是如果中国人多就不可避免的唱一些口水歌,客人要是点歌的话你也得唱,得考虑客人的需要。”我不由问道:“你做驻唱歌手这么久,是否想签公司找代理做自己的乐队和音乐呢?”梁紫笑得很随性,反问道:“你觉得现在中国的音乐市场怎么样?”不等我回答便快言快语的说着:“我可以说很糟糕,我们还是现实一点,我们还是要吃饭的人,首先对于我来说,签公司未必是件好事。如果签了公司但是做不出音乐来怎么办,而一旦签约就是五年的约十年的约,我来酒吧唱歌挣钱都不再可能,因为我属于公司了,公司让我出去唱歌我才能出去唱歌,公司每月给我两三千块钱,你就这么活着吧,公司给你租个房子你有什么意义呢?现在乐坛推的歌和新人很奇怪,选秀活动出来很多形象古怪似男非女的歌手,还有多少是真正用声音实力说话的?很多人的唱功说实话我真不敢恭维,他们更多的是种社会现象而不是歌手。”随着后续交谈的深入,我逐渐发现提到“歌手”两个字梁紫表现的很坚定,就像一把标尺成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她从来没看低过驻唱歌手这个职业,这里是她的舞台,自由、随性、有喧嚣但也安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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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们过得很不错

  看多了对于驻唱歌手的报道,他们住过地下室,在街边卖唱,收入不高,属于怀着梦想的“北漂儿大军”,颇为谨慎的我提到了生活状况,她很爽朗的说:“每月一万多吧,我就做这一个场子,每天三百,如果有客人点歌再分成。我比较懒,不跑什么别的场子,白天偶尔去帮朋友演出。”我略带怀疑的重复了遍工资,她有点郁闷的说:“我知道很多驻唱歌手说自己混得老惨了,可不好了,生活得特别不自在,很可怜的,是吧?可能我命比较好吧,没经历过所以没那么悲哀,一直都挺开心的。其实没什么可怜的,如果选择了这条路要么就是做好,要么就别做。如果你是这块料就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如果要不是这块料就不要再这条道上混。”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说起不久前组建的三明治乐队的另一位歌手宋征:“他来这唱了一年多了,现在每天是二百,如果每天都来也不少呢,而且他白天经常有自己的演出和别的场子,歌手的层次是不一样的,生活也会不一样。”刚巧宋征唱完歌走了过来,他一脸纯净的笑着:“咳,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吧,那些还确实没经历过,过得真是挺开心的。”

  想了想,梁紫快人快语提醒我说:“我也知道现在做音乐的人特别多,有些人每天八十就给唱一晚,一些很商业的老板就喜欢这样。三里屯是什么地方,这可以说是一个旅游胜地,后海、南锣鼓巷那里更是个旅游胜地,有多少游客,其中又有多少有钱人,看着酒吧里灯红酒绿,俊男靓女就进来了,买单喝酒开始玩了再听听音乐,觉得唱得好也行差也行,他们有多少人是回头客,还会再来呢,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八十是旅游的人所以他们不要求音乐质量。至于做商业酒吧的老板,只要有人唱着,有音乐撑着场子就行了。我一直都挺反感他们这么压价的,以前市场最好的时候我们唱一晚都得五百起,好在有些老板不一样,会希望自己的酒吧做出自己的特点,要有歌手成为代表,对歌手有要求,所以才会有我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说,如果驻唱歌手过得不好可能是自身能力的原因,而且再加上没有找到有发展的地方。”

  带着几分猜测,我问她:“你唱得不错,把三里屯当作你的舞台,不签公司走星途,不后悔么?”梁紫很坚定的表示没有过后悔,“中国选秀出来了那么多人,有的发了一两张专辑,有的还没有,你觉得他们过得好么?他们中太多人过得很不好,他们租的房子在哪我都知道,跟公司安排的人住在一起,有活动就叫你出来,没活动就在家呆着,难道不觉得落寞?如果没有人全力相捧,那就什么也不是。如果我签了公司能火那当然好,如果没有出来呢,不还要打官司、解约。”中国的音乐市场,一向是玩音乐的人很多,玩出名堂来的人很少,娱乐圈的条条框框,说不清的潜规则是无形的锁链,束缚起人的心神,脾气直率的梁紫显然不适合在这种“人情关系”浓重,需要逢场作戏的圈子里打拼,她更希望面对五湖四海的过客,看看哪些人会为她的歌声停驻,在她的歌声中成为归人。“我知道2006年梦想中国的冠军,先前叫陈东,现在改名叫白冰,她是被英皇的老总捧着,认为她是中国版的金喜善,所以一再的推她。演了《爱情呼叫转移》和电视剧的《神话》,按说有这么多人帮衬应该算火了吧,但你问问街边的老百姓,有多少人知道白冰这个名字,能出来的真是很少。”

  未来总是带着不确定性,因为未知所以多出太多选择,在三里屯的酒吧里混迹着很多貌似普通,但有着自己音乐定位和追求,并且做出成绩的人,他们有成为了音乐总监,有的经营着音乐空间,或者做些与音乐相关的工作,谁将成为谁还并不好说。

  作为一个歌手,梁紫迷惘过,因为歌手的价值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唱下去。作为一个要活出精彩的人,梁紫看得清楚,“就算我不是歌手或者我什么都不是,也可以把现在挣的钱存起来。如果我之后还是想唱歌的话,我可以等世界变得安稳的时候,我再唱我的歌,如果我自己有钱自己来出张专辑,没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与客人的对手戏

  带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劲头,客人看待驻唱歌手像是花钱请来的戏子,有着“我买单你表演”的大爷派头,而驻唱歌手也有着音乐人的桀骜,你懂我,我待你如知音,你不懂我,有钱也不会高看你。

  每个在酒吧或者夜场呆过的歌手都有过被搭讪、被灌酒、被找茬或者被调戏的尴尬经历,一方面是客人喝飘儿了玩得太high,要找个乐趣多点面子,而一方面也说明歌手从内到外都有些资本才能被盯上。

  梁紫属于不太给客人面子的歌手,就像她说过“我是歌手,不是陪人喝酒的小姐”,本来就不喜欢客人搭讪、灌酒陋习的梁紫,往往被逼急了就会直接从台上下来走开,不给客人哗众取宠额机会。当然,身为一个老江湖,她也有她的技巧,“别看我甩手走开,很拽的样子,其实也是为避一避风头,让服务生周转下。我也会尽量用幽默的语言回绝,首先呢女孩喝酒容易大肚子,我不希望大肚子嫁不出去,要是嫁不出去呢请问您能负责么?这么一说呢,旁边的人也会哈哈一笑,有个台阶下就成,这样别人也就不会来找你喝酒了。”而对那些举止过激的客人,更多时候只能依靠在场的男性解决,“前天晚上就有客人非要逼着你喝酒的事情,那我只能说我喝可乐,客人叫了一杯可乐,我还觉得挺有礼貌的,结果他哥们非要让我喝酒,我于是就下台了,他倒好追着我满场跑,我肯定是要再回到台上来的,他也追到了台上,后来还是在场的男性DJ过来帮我把酒喝了才算完。”

  相比女歌手,男歌手的经历就更显得蛮横,宋征以前在夜场做过,有些熟悉的客人倒是还好,但也有客人喜欢灌酒,尤其是初次来的生客,有点作秀的意思在。有次赶上他发烧就有客人拿着两瓶啤酒过来,非让喝。宋征颇为无奈的回忆:“我说不成,身体确实难受,还得开车呢。可客人咣咣干了半瓶,就是要喝。一起主持的DJ被堵得不行,拿过来就给干了,说‘他这瓶我也帮他干了’,等于连喝两瓶。我看我哥们实在也喝不了了,客人也干了一瓶了,我让服务员拿三瓶啤酒,像我这身体状况客人们也都知道,唱歌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我干了一瓶后说:‘今天我也不唱歌了,就陪着您喝’,其实那会我也不行了,但场面已经僵到那个位置,只能凭酒量说话,客人也拿着瓶酒愣那了,我撑着把剩下的一瓶酒灌进去,那个客人一看喝不过才会知趣的退下去。”

  这些被驻唱歌手看得稀松平常的小事,也并非表面上想得那么容易,很多人对酒吧怀有误解,常常认为“有音乐、有酒、有很多寂寞的人”,更有人把酒吧跟酒鬼联系在一起。而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泡酒吧就是看上了它的无定义性,在驻唱歌手用音乐营造出的任意氛围里,或喧嚣、或寂静,把酒轻尝,聊聊天、叙叙旧、发发牢骚,寻找短暂的情感寄托,“与其说喝酒,不如说闲情荡漾,给都市夜归人的一个藏身去处。”(凌艺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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