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刘颖

　　9月4日 星期六 晴

　　卡门来了！法国作家梅里美在1837年出版小说《卡门》，诠释了一个西班牙女性的形象，而加德斯则决定“将其带回西班牙”，向大家展示一个在清教徒年代被误解了的女性。那场首演于1983年的舞剧《卡门》，让全世界、甚至西班牙人自己改变了对弗拉门戈舞的看法。曾有法国媒体评论说：“梅里美将‘卡门’带到法国，而安东尼奥·加德斯舞蹈团则将她带回了西班牙。”

　　而今晚，加德斯舞蹈团则将她带进了世博园。

　　80分钟的无中断演出，令人完全沉浸其中。在人们的印象中，弗拉门戈舞者总是穿着热情奔放的华丽舞裙，背后的舞台绚丽绝伦。然而加德斯版《卡门》的舞台风格却是极简化的，只有几把椅子与几面能够自如移动的镜子。除了斗牛士的角色之外，其他演员穿着的都是排练服，刻意制造出一种练功房的氛围。但观众却能在镜子的反光作用下，理解舞蹈与现实交相辉映的内涵。

　　不可否认，这种极简化的舞台处理，成功地复原了弗拉门戈质朴的艺术本质。弗拉门戈舞起源于14、15世纪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地区的吉普赛人，他们沧桑的歌喉、忧郁的表情和有力的舞姿中，形象地诉说着生活的故事。同样在舞剧《卡门》中，女演员把卡门这个吉普赛女人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融入到了丰富的肢体语言中。

　　尽管没有华美的戏服，没有变幻的场景，仅仅身着一袭大红舞裙的舞者，却让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弗拉门戈舞蹈本身。在这部舞剧中，卡门的形象不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也不是一个在男人面前无限妖媚的女子，而是一个敢爱敢恨追求自由的女性，她甚至为了保全自由而宁肯牺牲性命。这是用精美和深刻的艺术语言，传递出西班牙人敢爱敢恨的特质，也表达了西班牙民族的传统与文化特质。

　　当卡门最终倒在何赛脚下，所有音乐戛然而止时，我的耳畔响起这部舞剧的艺术总监史黛拉·阿劳佐的话：“27年来，我们的表演依旧沿袭了加德斯最早的创作。为了保持原味，我们甚至常常研究过去的录像带。我们希望观众看卡门，感觉就像到西班牙的美术馆去看一幅古典油画一样。”

　　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部舞剧迄今已长演27年而不衰。是它的简洁与凝练，造就了它逾越时空的经典。而这种简洁与凝练，正是来自于对艺术之根的追寻与思索。就像建房子必须把地基打实一样，艺术的发展也必须有源自根部的生命力。它，无需花哨的修饰，无需煽情的编排，却自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就连我两岁不到的女儿，居然也目不转睛地看完整场演出，其间还情不自禁在座位上悄悄地手舞足蹈。

　　最后还得说说西班牙著名的电影导演卡洛斯·绍拉，他也参与这部舞剧的编排。由于舞剧《卡门》与电影《卡门》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创作的，因此我们在舞剧中可以看到一些类似电影中的场景，在画面与光影的处理上运用了很多电影化的手法。是他，又为这部舞剧增添一分同样简洁却耐人寻味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