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早茶

　　孩子出生了，许许多多的始料不及，令我们夫妇俩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巨大的忙乱中。

　　孩子爱哭。肚子饿了他会哭，大小便了他会哭，被吵醒了他会哭，要睡觉了他也会哭。还有一些我们至今不明原因的哭闹。育儿书上说，每20名孩子中，就有1名特别爱哭。我们“不幸”碰上了这1/20。

　　孩子要抱。爱哭的孩子似乎都是要抱的，父母温暖的怀抱是安慰他的最好处所，也是催眠他的良药。先是横着抱，接着要竖着抱，尽管他那尚未直立的脖颈缩成一团，让人看着揪心。静止状态下的抱体验过了，又要走动状态下的抱。最近，他更迷上了一种新的抱法：被抱着走楼梯。在上上下下的颠簸中，本在哭闹的他会慢慢安静下来。

　　更糟糕的是孩子体弱。先是肚脐发炎，还未满月就去了两三趟医院；再是鼻泪导管不通，睡一觉起来，他的左眼常常会被分泌出的液体黏住，连睁开都困难。

　　面对这么多的始料未及，我们夫妇俩边忙乱边彷徨，甚至在某个身心俱疲的瞬间，我们会问自己：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们还会选择生儿育女吗？

　　有动摇，有诘问，但这些都不会阻止我们尽力去照顾小小的他。他哭了，我们就寻求各种方法去安慰他，比如喂，比如抱，比如逗，比如裹。他要抱，我们就尽量多抱。孩子妈妈甚至放弃自己的睡眠，在深夜一连两三个小时抱着他走动，哄他睡觉。他有异常，我们翻书，上网，咨询医生和其他父母，一直到问题解决，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或许是因为过度的担忧，我们会在孩子熟睡时屡次观察他的呼吸，担心他就此沉睡不醒。甚至有两次，我们出现幻觉而在半夜里惊出一身冷汗：孩子妈妈看到的是他的肚脐大量出血，而我看的是无知的他把被单抓过来盖在自己的口鼻上。

　　日子就在这样的忙乱和彷徨中飞快过去，似乎都由不得我们去思索如何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给自己一片独立的空间。有些体验却异常真切，比如，他的啼声，总是会很直接撞击我们心底的最柔处；他的微笑，总是会让喜悦难以抑制地从我们心底的最深处涌出。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脉相连？莫非，和孩子在一起，我们也会返璞归真，重回那个阔别已久的质朴世界？

　　孩子，你慢慢来。你想哭就哭，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满足你的需要；你想笑就笑，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分享你的喜悦。孩子，你慢慢来，平凡的爸妈无法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但我们会努力给你最真最深的爱，让你在满足和喜悦中，逐渐笑比哭多，逐渐喜欢这个对你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