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坤

　　冰上婚礼谢幕时，威尔顶着一个火红火红的玫瑰花环，微低着头，露出后颈迷人的曲线。这是他在冰场上一贯的姿态，翘着小臀，眨巴着卷卷睫毛的深邃蓝眼，笑起来的脸型像个桃子。

　　他甚至把忙着发喜糖给观众的老普彻底比下去了。

　　“我也想过结婚，不过，要结就跟工作结吧。”说起多年老友申雪、赵宏博的爱情，威尔说，“结婚就要把爱人放第一位，我真羡慕他们俩，但我做不到。”这位美国男子花滑现役选手，是三届全美锦标赛的冠军、两届冬奥会的第五和第六名。他享受着所有冠军得不到的待遇：他的所到之处永远有最疯狂的尖叫，他们叫他“冰上水仙”、“冰上Lady Gaga”、“白天鹅”……还有人干脆叫他“妖孽”。这次来北京，又得了个新名儿：“窘（那个流行字）尼”。

　　威尔的《Poker Face》显然是精致考究的，他喜欢穿自己设计的Bling Bling演出服参赛；比起三周跳，他更喜欢用舒展性感的身体来表现主题。“花滑规矩太多，我这个人又从来不是一个别人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威尔说，“我不想被固定住，因为我走的路本来就难以跟别人一样。生活本该如此。”与记者长达27分钟的聊天中，威尔并紧双腿规矩坐着，不像其他花滑运动员那样“大劈叉”式的随意。在美国很多脱口秀节目里，威尔从来就是一个百无禁忌、甚至口无遮拦的人，可是记者面前的威尔，对运动员的身份是严肃的虔诚与坚持：“我要借运动员这个特殊身份向全世界展示我的国家，传递出一张美国脸谱。可是，其实我只是美国的一部分，一小部分。我终究是名运动员，100年之后，我也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威尔。”

　　他丝毫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为好像无论他怎么做，总能成为被挑剔的对象。“越来越多的人爱你，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讨厌你。”记者问他：“你怎么能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呢，你是那么尖锐，但同时你又那么真实。”“我真的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我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那些喜欢与讨厌我的人。他们对我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我想等我100多岁了，我才应该想想那些话吧。”

　　威尔并不介意把自己脆弱、敏感的一面暴露出来。他眨巴着卷卷的睫毛说：“我是特别的人。有一次，普鲁申科说：‘我们的竞争真的很激烈哦！’我就对他说：‘我可不像你那么有竞争力，拿冠军你更容易，因为你更努力。”威尔深爱着普鲁申科，深爱着拥有悠久艺术历史的俄罗斯，因为哈尔滨离俄罗斯很近，他还特地为记者秀了几句流利的俄语。“在我看来，美国人缺乏激情，你知道美国人最喜欢橄榄球，然后是冰球。美国体育的体制和俄罗斯完全不一样。我爱俄罗斯的芭蕾、歌剧和花滑！”他对偶像普鲁申科的评价是：“他是个特别友好而认真的人，总对我敞开心胸，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一名伟大的运动员。”

　　2000年，威尔第一次到中国，正是在哈尔滨参赛。之后他去了北京，爬了长城。“比赛总是不能让我好好享受一座城市。”他说，“这次是我第三次来中国，好在来北京是表演，终于可以让我好好感受这座舒服的城市，可爱的中国人。”他说，和害羞的日本冰迷与擅长尖叫的韩国冰迷不同，中国冰迷因为许久见不到他，总是喜欢冲过来索一个拥抱。

　　3年前，哈尔滨。那是威尔第二次来中国。他把标志性的长发剪短，说是 相信会交好运。果然，他得了块金牌。此前一个赛季，他的表现并不大理想。哈尔滨成了他的福地。

　　那年威尔也不过23岁。短短3年间，26岁的他，脸上有了胡茬。即便长得像个小王子，对一名花滑运动员来说，他也不再年轻。末了，他给了记者一个开放式的结局：“每次一回到冰场上，我都要努力争取和上次不一样。如果下届冬奥会我参加，一定会超越此前。”

　　（本报记者张大星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