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市检察院发生爆炸案,而此前分管反贪的副检察长张立言突然向市委提出辞职,老检察长吕子风托病住进医院,紧接着国光厂国资流失案浮出水面,高阳县苗木受贿案引发农民大规模上访……内外交困中,新任检察长杨天翔带领张立言、晏秋、周海波等检察官冲破重重阻力,与腐败分子作殊死斗争。
■杨天翔一路上都在想,张立言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一份成功的事业,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舍去在一般人看来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这一切?
七
张立言不在家,杨天翔坐了没多久便起身告辞,他请张妻转告张立言自己还会再来。还未出校门口,杨天翔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只见张圆圆吭哧吭哧地跑上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杨叔叔,我是悄悄跑出来的,不能让妈妈发现,得马上回去……”
杨天翔摸摸圆圆的头:“别急,有什么只管告诉叔叔。”
“一定要留住爸爸。”
“告诉叔叔,爸爸是不是已经有了去处?”
“不,他不会离开我和妈妈。”“爸爸为什么辞职?”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爸爸离开检察院,不当检察官,他会很难过。杨叔叔,我想爸爸一定会听你的。”
“为什么?”
“我有直觉。”
“好吧,我们共同努力,把爸爸留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杨天翔伸出小指与圆圆拉钩。
看着圆圆带着信任和满足跑开,杨天翔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这对母女的话,想着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张立言,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一份成功的事业,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舍去在一般人看来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这一切?辞职对他,对这个家又将会意味着什么?
就这样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蓦然发现自己站在了天香河桥头。短短两天时间里,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里,杨天翔察觉出自己对这条河的亲近,或许是名字谐音的缘故吧,但两天来所发生的一切,仍然没能理出头绪。夜风不安分地吹起来,吹皱了天香河平静的水面,灯影和波光搅在了一起,将杨天翔的身影碎在了水中。
磨子坝监狱因建在一座状同磨盘的山顶上而得名,主监区坐落在磨心,山脚那条自下而上的索道恰似磨槽,岗楼像是矗立的磨柄,高出周边所有的山头,执勤的哨兵亦被称做“云中哨”。这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式监狱,因远在深山,几乎与世隔绝,狱警被叫做“驴子”,分配到这里工作被称之为“推磨”。
一大早杨天翔和晏秋搭乘运煤的小火车进山,这是一辆挂着蒸汽车头的铁皮小火车,只有五六节车厢,据说是上世纪初的产品,已经成了绝版,坐在里面穿山过洞,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破旧的车厢里,拉通对搭了两排长椅,长椅上坐满了市级机关前去接受警示教育的人员,好些单位的领导主动上来打招呼,晏秋将他们一一介绍与杨天翔。经过大半个小时的颠簸,在一声沉闷的喘息中,小火车呜呀一下,像被卡住了脖子,一个急刹停靠在山脚。众人下车后又换上运煤的轨道车,顺着缆索,被拉上山去。
四根粗壮的木柱撑起一个老式礼堂。礼堂正前方,“永州市预防职务犯罪警示教育基地成立大会”的巨型横幅分外醒目,一场别开生面的警示教育现场会正在进行,市级机关近千名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坐在长条木凳上,一个个神情严肃,凝神屏息。
“这里高墙铁网,这里春风化雨,这里有善与恶的交锋,有血与泪的洗礼……”晏秋以诗一般的语言拉开了警示教育现场会的序幕。
“一次廉政文化高地的占领,一次监狱文化光辉的闪耀,一次人格和灵魂的修复,一次思想和心灵的碰撞,这就是警示教育。下面由高阳县扶贫办原党组书记、局长安庆林为大家现身说法,他的忏悔和觉醒将会唤起我们自身心底被遗忘的潜伏和掩藏。”在晏秋缓缓的讲述中,一名剃着光头,穿着浅蓝色囚服的服刑人员走上台来……
“真想为你做点什么,扶正你的头,擦干你的泪,拉起你的手,一起往前走,风雨被抛在身后,彩虹就在前头。”晏秋的声音再次响起,十名帮教志愿者上台,与列队等候的十名服刑人员结对帮扶,向他们馈赠书籍,人群中爆发出掌声。
“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对失足的悔恨,对自由的渴望和新生的向往,但我们所希望的、追求的却不仅仅是一次感官上的冲击,而是一次真正的心灵震撼和灵魂洗礼。”伴随着晏秋的画外音,服刑人员组成的新生艺术团的文艺表演将警示教育现场会推向高潮……
整个上午都属于晏秋,她用最出色的表现演绎了对一项崇高事业的无限热爱,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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