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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入云端的地方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9月10日01:55  郑州晚报

  

耸入云端的地方

  藏北高原有风光奇绝、气象万千的雪山、草原、湖泊,有精怪神秘的野生动物,更有纯朴善良、忠厚热情、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边防军人和藏族同胞。或许,这里是人间天堂,是灵魂的炼狱,是无所畏惧的人挑战生存环境、生命极限的运动场。在这里,边防军人和藏族同胞们同舟共济,谱写了一段情深意长、英勇悲壮、令人感怀至深的佳话。

  战士们都在如饥似渴地看着家信

  “当然。”何玉两道修长的眉毛扬了扬,瓜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六七个月没有看到信了,不怕您笑话,盼信都盼得眼发直了。”

  “都收到不少信吧?”陈小妹转身问郭双喜。“可不,少的也收到十多封。”

  陈小妹意识到,既然没有要做的事,何不让他们趁早看家信呢。家书抵万金啊,对家庭、家乡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他们一定太渴望了解了。她向同来的文工团员使了个眼色,边走边说:“打扰了,打扰了,明天见。”

  战士们确实都在如饥似渴地看着家信。一班宿舍静悄悄的,间或发出翻动信纸的声音。一班长郭双喜已把19封来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把信依次摆好,看来准备看第二遍了。每封信都是哥哥写的,说是哥哥,其实只比双喜早出生半个多小时。

  这对双胞胎老大叫大喜,老二自然叫双喜了。上世纪50年代初甘肃武威的小山村两个男娃呱呱坠地,一家人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但双喜妈还没坐完月子,麻烦事就一桩接一桩地来了。不要说多少天见不到荤腥,就是小米汤也难得喝上一顿,一日三餐只能靠洋芋蛋填肚子还填不饱,奶水越来越少,饿得大喜、双喜常常哇哇啼哭。小孙子哭,当奶奶的愁,为省点粮食换食物奶孩子,老人忍饥挨饿地过日子,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弱不禁风,没过多久就一病不起了。兄弟俩从小过惯了苦日子,从来不说苦滋味。可哥哥大喜这大半年的来信,字里行间咋有那么多处道出苦了呢?

  哥在信中说:咱农村人不怕苦,就怕人有病,俺有病自己扛着,特怕老人有病。你8月份(去年8月)寄来的30块钱,妈住院看心脏病还差十几块,卖了一只羊,又凑了一点儿,够妈住院了……

  郭双喜叹了一口气,挑出第五封信,信上说:你10月份寄来的30块钱,俺是12月收到的。本想给妈和爹一人做件棉衣,可妈又住院了。花了这些钱,又卖了两只羊。羊全卖完了,还了妈住院的钱。妈身体实在太弱了,特怕冷,咱妹拆了她的棉袄给妈的破袄缝补了一遍,妈过冬有厚袄了,可苦了咱妹,冻得受不了,用铺床的棉花套缝了个半截袖的袄穿。

  熄灯号吹响了,宿舍里熄了灯,郭双喜想着家里发生的事,心里像塞了一条马尾巴,乱糟糟的没有一丝睡意。听着战友们高高低低的鼾睡声,他拧亮枕头边的手电筒,轻手轻脚地翻出第七封信。信上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咱家里来了两个解放军,说是到跟咱搭界的邻县接兵的。有个高个子四方脸的人,还有一个30多岁圆脸膛的人。俺问他名字,他说他叫马前进。俺问那高个子叫啥名字,他不说。那圆脸膛喊他团长。他俩送来一袋小米,有50斤重,那团长还给咱爹20块钱。他们说跟你是一个团的,团长是个大干部吧,硬是走了30里山路来咱家。咱爹说,你当兵虽快4年了,能回来看看就回一趟,回不来要好好干,边防苦,要的就是咱们能吃苦的人,你可一定要记住爹的话呀。

  一股热血涌上郭双喜的心头,他再也躺不住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铺,随手穿上棉衣棉裤,蹬上毛头鞋,踮着脚尖走到门口。门拉开了一道缝,一阵寒风迎面扑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一闪身来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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