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故宫武英殿举办晋唐宋元书画展，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宋摹本）相当引人注目。

　　从前，在一些画册上，我曾见过《女史箴图》的部分画卷，而今在故宫见到全卷，更觉非同凡响。《女史箴图》画笔细腻，人物神态栩栩如生，衣袂飘飘，发丝若飞若扬，呈现出相当的白描功力。图中，那些古代女人梳妆打扮的画面，最令人赏心悦目，我不禁感叹，做女人，就应该这般优雅从容啊。

　　我比较用心地观赏《女史箴图》每一幅画，画中配有西晋广武侯张华写的《女史箴》，开篇道：“茫茫造化，二仪既分……妇德尚柔，含章贞吉”，当我看到与当今浮躁社会久违了的“妇德”二字时，不免心有感叹，细致地读下来，更觉得此文甚妙。文章末尾云：“欢不可以续，宠不可以专。专实生慢，爱极则远。盈必损，理有固……”竟有几分禅机！自古以来，世间万象，逃不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所以，对于人生荣枯，淡然处之便是了。既有生，便有死；爱情会来，也会离去，这其实和四季的轮换是一个道理，做人过于执著，反而徒添痛苦。

　　武英殿的偏殿，今岁也开放了，展出一些古书。其中，大明仁孝皇后《内训》上书：“贞静幽闲，一女子之德性也……”“贞静幽闲”，这是多么典型的中国淑女形象啊，贞洁、文静、清幽、闲雅，充满了东方式的端庄与含蓄。反思今天以丑闻出名的兽兽、马诺，或以丑态出名的芙蓉姐姐、凤姐们，岂非中国女性的耻辱？而今的时代，更像是“丑而不自知”的时代，仿佛越丑就越有市场，就越能吸金。故而丑剧一再上演，人心一再不古。我非封建卫道士，但时下的“拜金女”实在有违妇德了。

　　其实，阴阳两仪应是互补平衡，女失妇德，与男失夫德是相应的。一方面，“伪娘”大行其道，妖风阵阵；另一方面，“包二奶”、“一夜情”成时尚，有多少堕落的女性，就有多少堕落的男性，男女双方其实旗鼓相当。不论时代怎么变幻，不可否认，世界始终是以男性意志力为准绳的世界，如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当然也就不像女人了。

　　我曾经和一个80后女孩聊天，她的家庭尚属完整，但父母经常吵架。16岁时，她就早恋，离家出走。30岁不到，自己都记不起谈过多少爱。她说到婚姻时，一脸淡漠地说：“结婚以后各自玩呗！”这表白，与“性爱日记”出名的70后木子美如出一辙。我惊叹于她们对爱情、对婚姻的玩世不恭：身为女人，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灵魂放到最低的位置，我不觉得她们的人生还会有积极的意义。

　　前一阵，别人转来一个剧本，我一看剧名：《安娜·卡列尼娜》，便兴趣索然。并非我不尊重托尔斯泰的原著，只是，现今的时代，背叛婚姻的“安娜”已经过剩，甚至产生负面作用。而“林冲娘子”这样忠贞不贰的女性，更值得呼唤。尽管我也反感“王宝钏寒窑十八年”此类守节故事，但王宝钏将爱情、婚姻当作信仰，矢志不渝，却也令我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