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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红楼”观“红楼”

  看新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多数时间我是手捧着“红楼”(书)看的。开始是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会有如此忠实于原著的电视剧?看了十多集后彻底服了。此剧好赖另议,若论与原著保持一致,堪夺荧屏魁首。

  又可怜这大戏不过才开个头,满世界就多是拍砖的,直拍得女导演急头火脸地去争辩。想想,却也是太过着急。俺老何倒不是有甚高见,也非要捧这版,只是觉得面对这么一个把小说当剧本流水账的拍法,倒也新鲜。众看官莫一棒打死。细思量,其中也有值得称道之处,即:此剧扬视觉形象之优势,带着广大观众或细细或匆忙(因人而异)地再读上一遍《红楼梦》。

  如此,也很不简单!过去,伟人让许世友读《红楼梦》,并要求起码读五遍。对伟人的话,许大将军当然要听,可若达到标准,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看,估计休说五遍,只是一遍,也难为他。

  先前对《红楼梦》看得细的,当首推红学专家,细至都看到字后面的事去了,于是才好做“研究”。往下有讲红楼说红楼演红楼评红楼的,还有迷红楼的。至于更多的人,知道宝黛、大观园,看过葬花,也能描述些情节,再细说就难了。原因是运动年代不允许青少年看这书,越剧电影《红楼梦》放映,18岁以下都禁看。后来,书倒是让看了,也是要求从“纲、线”的角度去看,看来看去,反倒看得越发糊涂。

  说来曹雪芹得感谢“87版”(1987年播出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那是一次全民性的奔着《红楼梦》文本的大普读。很多人就是从那时开始识红楼喜红楼研红楼的。即便如此,因为有编剧,观众看到的是今人增删之后的,与原著还是有些距离的。

  而细看原著(书),倘无闲功夫又少雅趣或没有某种境遇后的思绪,又是很难捧起“红楼”不下手的。当初我上大学中文系,下过决心要读。谁料第一遍就卷刃,主要卷在书中生活琐事的繁杂以及人物对话的絮叨上,看着费劲。后来意识到非书之过,乃自己身为性情直率男子所至。于是,再看,就放开字句快览速读。虽不大投入,终也明白了些贾府春秋红楼梦境,包括贾家人物的关系,如男性主要写了“文、玉、草”三辈人,以及谁是谁的嫡亲庶出,谁是谁的主子下人等等。往下因写作有些需求,才有了择章择段的精读。直至“87版”播出,众多书中人物活生生闪亮登场,一时大有读到“红楼”字里行间之感。

  平心而论,新版《红楼梦》虽未能一下得头彩,但我以为可取之处不少,如用小演员,就是比较成功的。宝玉与黛玉躺在一个床上打闹,小演员就自然合适。相比较欧阳奋强和陈晓旭就很勉强了。小宝玉求这个姐姐那个姐姐的话,当初从欧阳嘴里说出,听着肉麻,而小宝玉则没那感觉,只觉得可爱……

  《红楼梦》在曹雪芹手里“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可谓付出毕生心血。世人亦不能一遍两遍就通读明了。对新版《红楼梦》,或许会在随后的不断观看中,逐渐发现其艺术价值。比如秦钟,若不是按书拍,定删了这人物。试想秦钟小小年纪,在送其姐下葬之际,尚与小尼姑偷情。但《红楼梦》原著里确有这一段。你若看与原著最靠近的,当然是这新版。

  新版《红楼梦》字幕只有文学统筹等,没有“编剧”。换言之,编剧就是曹雪芹。剧中的人物对话,就是书里原文,多数一字不易。赵姨娘跟马道婆说:“这又何难,如今我虽手里没什么,也零碎攒了几两梯己。”梯己,同体己。书上是梯己,字幕也照样打。贾政在元春省亲时说的那一大段话,也是书中文字。若让编剧写,写不出来,写出来也不是贾政的话。照本宣科,又省事,又合剧情人物,何乐不为?观众亦欣赏了另一种语言结构。

  电视剧无编剧,新版《红楼梦》又是独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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