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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该给我爱他的机会

  讲述:林九妹

  年龄:26岁

  职业:公司质检员

  整理:老鹰

  临近过节,小姐妹们都开始做回家的准备了。我问杨冬生,我们回家吗?他沉默了又沉默,最终摇了摇头,我泪流满面。我们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回家了。

  他说,我不能离婚

  杨冬生是我的姐夫,他和姐姐结婚的时候,我还在念初二。

  姐姐不爱杨冬生,她喜欢的是一个武汉小伙。可小伙子是家里的独子,不可能来我们家里做上门女婿,而姐姐,身为长女,从小就被父母赋予了传宗接代的神圣使命。杨冬生的家在边远的山村,因为条件不好,二十七岁了还没有结婚。家里兄弟三个他是老二,憨厚老实,身强体壮,是父母眼中的最佳上门女婿人选。

  结婚后,姐姐成天阴沉着一张脸,对杨冬生凶巴巴的。我一开始对杨冬生也没有好印象,认为他确实配不上我姐。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他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他手脚勤快,无论天晴还是下雨,从不闲着。他孝顺爸爸和妈妈,关心我和妹妹,也很体贴姐姐。可是姐姐看不到这些,在她眼里,他浑身都是缺点。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杨冬生没招她没惹她,她突然把筷子一扔说:“我看到你那副模样就是龙肉都咽不下去!”有客人来家,看到杨冬生在编竹筐夸他手巧,勤快。姐姐冷冷地说:“你喜欢吗?你喜欢我白送给你,还给你几块干腊肉。”

  一个周六学校放假,我跟着杨冬生去溪里斩红薯丝,邻家月梅婶子因为丈夫不在家挑不动红薯丝,只好一点一点地用簸箕搬到晒坪里去。杨冬生麻利地晒完红薯丝后帮月梅婶子把红薯丝挑到了晒坪。姐姐从菜园里摘菜回来刚好看到了,堵在家门口不让杨冬生进门,一定要他去跟那个“狐狸精”一起生活。我看不过了,说:“姐你不要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好吧?”姐姐马上阴阳怪气地喊了起来:“哎哟,我还以为姨妹子勾搭上姐夫的事只有电视里有呢,原来我屋里就有现成的啊!”我扑过去和她扭在一起。

  他说,为什么你和你姐不一样

  杨冬生不久就到长沙帮他的堂哥做糖。三个月后,堂哥要去广东做生意,就把做糖的设备和门面低价盘给了杨冬生。杨冬生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姐姐也接了出去。我中考考上县城重点高中后,他们给我封了一个五百元的红包。杨冬生还说,如果我考上了大学,他们会给我封一个比这个大十倍的红包。可惜我没有等到考大学父亲就因病去世了。为给父亲治病和办丧事家里欠下了三万多元的债。退学之后,我本来要去广州打工。妈妈不放心,一定要我在长沙找事做,因为姐姐在长沙,可以照顾我。

  我做过很多工作,酒店迎宾,电台话务员,手机促销员,超市收银员。大多数时候,我都住在姐姐家里。我以为姐姐跟杨冬生的关系已经好了,毕竟远在异乡,都没有什么依靠。没想到姐姐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对杨冬生大呼小叫。有一次,杨冬生因为太累打瞌睡,把一锅糖浆烧糊了。姐姐用勺子把他的额头打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还有一回大冬天的,她拿开水瓶砸他,把他的脚烫得皮都掉了一层。

  我问姐姐,你既然对这桩婚姻不满,可以离,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姐姐说,我现在离了还有什么用,我爱的人还会要我吗?我一辈子都被他毁了,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姐姐还是对武汉那个男孩子抱有幻想。她以为他给她的生活一定幸福美满。她因此仇视杨冬生。

  一天我下了夜班回家,看到杨冬生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发呆。知道两个人又吵架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爸爸病了,想要他寄点钱回去,姐姐不同意。我想了想,拿出刚领到的一千元工资,说借给你吧。他沉默了片刻,说:你和你姐姐为什么就完全不一样呢?

  他说,如果你是你姐多好

  因为酒店要举办一个大型的商务会议,我那段时间天天加班到很晚,半个月没有去姐姐家帮忙。那天晚上去的时候看到杨冬生一个人在店里切糖。原来,姐夫寄了一千块钱回家的事被姐姐知道了,姐姐怀疑姐夫藏了私房钱,和他大闹了一场之后,拿着存折走了。

  姐姐离家出走后,我就很少往店里跑了。 酒店放假的那天我去姐姐家找杨冬生,看他有没有东西要我捎回去。店子关着门。我走到楼上用钥匙打开门,看到杨冬生蒙着被子在睡觉。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感冒了。我赶紧煮了一点稀饭,又炒了一点酸菜,他起来硬撑着吃了两口,就狠命吐了起来。我带他去医院看,竟然是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我只好跟爸爸妈妈说过年加班不回家,在长沙陪着他做手术。

  因为想省点钱,听邻居介绍去了一家小医院。结果手术后五天还没有通气。在他的肠道还没有通的日子里,我吓得胆战心惊。因为需要减轻胃的压力,他的鼻腔里时时插着一根胃管。有时打个喷嚏或者咳嗽几声把胃管弄出来了,医生又要重新给他插。插胃管的时候他痛得眼泪直流。尽管插着胃管非常难受,他还天天坚持下床不停地走。因为医生说多运动肠道才会通。走到第五天晚上,肠道终于通了。我喜极而泣,拉着他的手说,你好好睡会,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五天没有吃东西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喝完我给他炖的鸡汤,他的眼里有了光彩。

  那个年是我和杨冬生两个人一起过的。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做了两个小菜。我倒了两杯饮料跟他碰杯祝他财源滚滚时,他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他心里有着很多的委屈。辛辛苦苦一年,劳心劳力,跟家人过个团圆年都不能。 我说姐夫你如果跟我姐姐实在过不下去,就再找个人吧!我和我爸爸妈妈都会站在你一边的。

  他泪眼蒙眬地看着我,说,如果你是你姐姐多好啊!我心里一惊,赶紧岔开了话题。

  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发现杨冬生看我的目光越来越复杂时,我很恐慌。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我出去卖糖的时候,他会叮嘱我多穿点衣服。好吃的菜和零食他会留给我。我身子不舒服,他不许我下冷水,还帮我洗脏衣物。我喜欢那种被关爱的感觉。明明知道,姐夫和姨妹子是伦理所不容的。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老想着往那儿跑。

  元宵节那天晚上,杨冬生说好好过个节不要出去卖糖了。我却说因为是过节,路上行人多,生意会更好,便执意推了一车糖出去卖。没过多久就被城管碰上,没收了板车和糖。空着双手往回走的路上我一直都没有流眼泪。看到杨冬生却哇地一声哭了。杨冬生拍着我的肩说,没关系,那车不值多少钱。我哭得更厉害了。哭着哭着,我发现自己伏在他的肩头,然后,他的脸贴近了我的脸……我们的关系就在那一刻发生了质的变化。

  姐姐回来得很突然。她进门的时候我和杨冬生正一起在厨房里做晚饭。她应该是清楚我和杨冬生的关系了。因为属于他们的卧室里,挂着我的睡衣。

  我羞愧难当。当天晚上就收拾衣物狼狈地逃离,第二天就坐车去了广州。在一位老乡的帮助下,我进了一家电子厂。不敢再去想杨冬生和姐姐的事。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刚加完班走出车间,有人喊住了我,我一看,惊得目瞪口呆。是杨冬生。他说他要跟姐姐离婚,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跟他离。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他说,都是我的错,可是请你理解我。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对婚姻,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家人都觉得能够有人跟我结婚不打一辈子光棍就不错了。如果一直就那样过下去,我也无怨无悔,农村里好多夫妻都是这样过的。可是生活又给了我机会,让我爱上你。有爱与没有爱的婚姻,就像天堂和地狱,我知道我这样做会遭到别人的唾骂,可是我不想为了别人的看法让自己一辈子都痛苦,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们已经众叛亲离。打电话回去,父母不接。杨冬生跟姐姐说起离婚的事,姐姐说你死了这份心吧!

  无数个夜晚,躺在杨冬生的怀里,回忆起小时候跟姐姐一起度过的美丽时光,我的心就如刀割般痛。姐姐,得不到你的谅解我和杨冬生不可能真正地幸福。可是,如果当初你们恩爱,如果你不离家出走,如果你不给我爱他的机会,生活便会沿着正常的轨道运行下去……

  读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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