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蔚冈

　　十七届五中全会于10月18日在北京顺利闭幕，与会前各界所猜测的一致，“改革”是本次全会的关键词。会议强调，“改革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强大动力”，同时指出，“必须以更大决心和勇气全面推进各领域改革，大力推进经济体制改革，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加快推进文化体制、社会体制改革，使上层建筑更加适应经济基础发展变化，为科学发展提供有力保障。”

　　本次全会体现出对改革事业的重视，更为重要的，是丰富了改革的内容：改革不再是经济体制改革单兵突进，同时还是政治体制、文化体制和社会体制各种领域的全方面改革。可供比较的是，在奠定了今日改革局面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公报，只在两处提到了改革：一是“对经济管理体制和经营管理方法着手认真的改革”，二是要“正确改革同生产力迅速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

　　三十年前，因为囿于各方面的因素，中国的改革事业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对于一项全新的事业来说，摸着石头过河就是一种有效的试错机制，改革者能够从实践中提炼出有益的内容，从而摒弃不适于社会发展的各种因素。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也正是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态度，很多领域的改革和创新也只是昙花一现，它们虽然在一个局部范围内获得了正当性，但是却无法在全局内得到认可：本可以在更大范围内推广的陕西神木全民免费医改模式就是一个明证。

　　必须指出的是，三十年的改革开放，在让全中国人民都得以受惠的同时，还造就了诸多的特殊利益集团，他们受益于现有的体制，因此不愿意对现有的体制进行多少变更。一些以“改革”为名的制度变更，最后成为加剧现有权力利益格局的游戏。如果说三十年前的改革是让所有人都受益的增量改革，那么现在所进行的改革则是对现有利益格局进行重新分配的存量改革。存量改革的难度在于，昔日的不少改革者已经成为既得利益群体，不愿意参与改革，而且成为了改革的阻力。

　　正是从这个意义而言，十七届五中全会强调全面改革就显得格外有深意。十七届五中全会不仅仅阐述了改革的内容，同时还对改革蓝图的目的进行了阐述，那就是要“更加注重以人为本，更加注重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更加注重统筹兼顾，更加注重保障和改善民生，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事实上，以社会公平正义为出发点来进行改革，是有迹可循的。胡锦涛主席于9月16日在第五届亚太经合组织人力资源开发部长级会议中所作的《深化交流合作 实现包容性增长》的开幕式致辞中就已经有所体现。与单纯追求经济增长不同，“包容性增长”更倡导一种机会平等的增长，其最基本的含义是公平合理地分享经济增长。

　　从公报来看，今后的改革任务不可谓不艰巨，从内容的广度上来看，这是就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体制全方面的改革；从内容的深度来看，各个任务都不简单，仅以经济体制改革领域为例，财政体制改革、金融体制改革和资源性产品价格和要素市场改革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的。因此，如何协调这些领域中各个主体的利益之争，显得格外重要。笔者认为，当改革不再是一项惠及社会各个利益群体的事业时，就必须以社会公平正义为出发点和依归，通过一项让社会诸多利益群体公平参与的游戏机制，让更广大的人民受惠于改革的成果，只有这样的改革才是有意义的。就像温家宝总理先前曾经所指出的：“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

　　（作者系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