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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倪堂毛泽东批示退还的长沙老公馆

  

天倪堂毛泽东批示退还的长沙老公馆

  天倪堂前栋一楼厅堂内景。

  

天倪堂毛泽东批示退还的长沙老公馆

  天倪堂屋主陈家书讲述时务学堂旧址的历史。

  拆了天倪堂时务学堂也许从此湮灭

  天倪堂,在中山西路三贵街29号。媒体一般称这里为“时务学堂旧址”。

  如今在三贵街上,可以看到历史学家周谷城在1988年夏题写的“天倪堂”三字,门旁石碑更刻有“一代词宗”夏承焘题写数行小字:

  “吾友陈君云章,以其尊翁之名名其庐(陈云章的父亲为著名学者、历史学家陈天倪)。说欲贻其子孙,承世念之诚、孝思不匮者也。”

  夏承焘称,陈云章先生是想把这处房子传之子孙后代。 陈云章的二儿子陈家书在中山亭旁金满楼茶楼中对我们说:我父亲说这处房子是为湖南人、长沙人留的,要保护房子,他担心子孙不会管这处房子,他要把这里作为纪念馆。

  陈家书把一句话重复了两遍:“父亲说,这里的前面是时务学堂。父亲说,他不讲,就没有人晓得。你们如果拆了这房子,也没有人晓得这里与时务学堂有关,拆这里的房子,就是拆了湖南人民的。要珍惜。”

  抗战胜利后,陈云章先生从沅陵带回他的一帮学土木建筑的学生,在长沙这片经过文夕大火的废墟上,开始“再从焦土建湖南”的大建设,陈云章和朋友成立了中原实业股份公司。陈老特意购买了原为时务学堂的地皮,作为中原公司办公地址。在中山西路进门的大门内即悬贴有梁启超先生题写的“时务学堂旧址”数字,时为1948年,名人李肖聃、李况松先生见到经历过重重劫火,居然保存的字幅,惊喜万分,纷纷题跋。这些题跋,今天已泐石为碑,刊刻在天倪堂北院墙上。

  陈云章主持的中原公司破产后,原时务学堂旧址地皮卖给省粮食厅,今为粮油连锁公司及宿舍所在。经历数十年风雨,陈云章先生最怕的就是这处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遗迹的湮灭。

  陈家书准备赴美寻找时务学堂老照片

  陈云章先生的儿子陈家书说:父亲临终前的遗愿有二,一是重建时务学堂,二是索回他遗失在某公有机构有历史价值的字画书信。

  陈家书先生说,可惜迟了四五年,现在可能没有人知道当初时务学堂的建筑布局,为时务学堂的恢复设置了障碍。他说,他准备飞到美国去,到美国图书馆去查找,看在太平洋那一头的图书馆中能否找到时务学堂的老照片。当年,外国人拍摄了不少长沙城市老照片,他要为恢复时务学堂提供一些实据。

  天倪堂两张门国共两党各走一边

  陈家书先生谈到:解放前,父亲是中华工业理事会常务理事,杜月笙是会长。当年很多有钱人纷纷飞往香港,在香港的父亲为杜月笙挽留,父亲却执意飞回长沙。

  在长沙和平解放前夕,天倪堂成为国共两党要人来往之地。国民党党政军要人从惟一的一张大门而入。

  当年,为了方便共产党员隐蔽活动,陈云章先生特意在后栋楼梯之侧暗设了一张侧门,这张侧门通往连升街何姓人家天井。曾经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欧阳方、涂西畴就通过这张门进入和留宿陈云章家。

  陈云章因积极进步,敢于仗义执言,成为国民党特务的眼中钉,国民党特务曾直接到陈家抓捕陈云章,幸好当时有长沙保安司令部副司令蔡杞材在陈家打牌,特为保驾,方保无恙(蔡杞材的公馆在2010年6月的文物普查中在蔡锷北路稻谷仓发现)。

  在争取长沙和平解放的过程中,陈云章是两党代表都十分信赖的朋友,因此也就成为长沙和平解放中国共两党代表的传话人。

  毛主席批示:归还天倪堂

  1952年前后,在“三反”、“五反”运动中,“大资本家”陈云章被长沙市第一任公安局局长王丕敏抓去关在左局街。人们相传天倪堂古书的每张书页中都夹有美钞。年少的陈家书看着有人把家里的线装书装了二三板车,从天倪堂中拖出。这些书实际上是陈家书的爷爷即陈云章父亲陈天倪购买的历史古籍。

  陈云章被抓走后,天倪堂变成了派出所,陈家遂买了小东茅巷的一处小公馆居住。陈家书记得当年,母亲带着他们5个小孩和外婆一起前往小东茅巷去的情景。

  大约就在此时,陈天倪先生给毛主席写信,讲述自己:“不问政治”,“走投无路”的困窘,不久,陈天倪成为湖南省文史馆馆员。陈天倪在上世纪初曾在湖南第一师范任教,是毛主席的老师,同时又曾与杨昌济、黎锦熙等人一同佃居在浏正街旁的芋园,青年毛泽东曾多次到芋园向杨昌济等老师请教。

  长沙市第一任公安局长王丕敏被镇压后,陈云章曾到北京谋职,任水利部参事,与傅作义、郑洞国、黄万里同事。

  因觉得自己只有43岁,尚可以做一些事,陈云章先生辞去这一职务,携全家去南京教书。

  1958年前后,陈云章先生的一封家产被没收的申诉信通过中国食品工业部部长、湖南城步人李烛尘递给了毛主席。

  中央统战部常务副部长龚饮冰复信给陈云章,当年是由陈家书拆启的,他看到了开头的几句就是:你的问题,正如毛主席讲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信中提到,毛主席批示,应归还天倪堂。

  陈云章一家从南京回到长沙,先住在市中心犁头街的湖南大学办事处,不久,天倪堂的房子落实政策退还三间。

  1958年,正值私房的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当时似乎全长沙也只有陈家的房子有这一”政策”。

  当时,天倪堂中仍住有六户人家,等到改革开放真正落实政策,湖南省委、统战部等部门为了使其他六户人家搬离天倪堂,特腾空桐梓坡的六套宿舍,六户占住天倪堂的人家自此全部搬离。

  天倪堂保留我们城市摩登的生活风貌

  三贵街29号天倪堂由三部分组成,一为中国传统家祭的家庙。天倪堂家庙为我国目前保留最完整、设施最齐备、风格最传统的家庙。

  第二部分为具有西班牙风格的前栋两层小楼,一楼为客厅及字画展厅。家庙和西班牙楼宇均建于1947年。

  第三部分为长沙本土带小天井的公馆式建筑。此建筑利用未被“文夕大火”烧毁的原有公馆残留部分修砌而成。

  陈云章先生当年从事营造。天心公园崇烈亭即为陈云章等人设计建造而成。陈云章自家天倪堂,自然请来湖南建筑界顶级高手米谷生和曾子泉等尽心设计构建。天倪堂成为可载入长沙建筑史册的新面孔。

  予园很温暖一家老小向前冲

  草草

  到老公馆去,当然可找到老长沙的历史。

  其实,经济电视台热播了很多年的《一家老小向前冲》,怎么看,都像长沙老公馆里才可能发生的故事。

  小古道巷吊马庄1号予园,是长沙目前保存最完好也最值得保留的公馆之一。

  公馆主人刘先生说,他的父亲、湖南名医刘建勋就在予园的公馆里,健康地活到90多岁。父亲在世时,老人家的九个子女每到周末就会回来,公馆院落里,其乐融融,很像《一家老小向前冲》里的时尚新生活。

  他说,爷老子爱请客,爱热闹。湖南名人、朋友时常会到予园中来串门。作为子女的他,在旁边听着父亲朋友的谈笑,对家族、对亲情、对社会和人生都会有更深刻的了解。

  吊马庄予园购置于1911年,毁于1938年“文夕大火”,1947年重建。后院的老井仍流淌着从清代就开始涌出的清泉。

  其实予园主人,民国时期在长沙另外还有两处公馆,一处在尚德街,称卧云医院,是予园前主人刘建勋看病及一家人住宿之地,后被省公安厅征收;高升门16号(原12号)在2010年的长沙文物普查中也被列为近现代不可移动建筑,它也是刘家别业,在1955年听到风声说要征收私人多余物业,这幢公馆遂售给当时湖南省二女中的两位女教师。

  刘建勋带着他的一家人,从1955年起就一直长住在吊马庄1号的予园中,进园时,在院前院后分插两枝葡萄藤,如今葡萄藤已长成饭碗粗。予园房屋一直住着刘家人,几乎每几年都要修缮。当长沙其他公馆日渐倾颓,老公馆越来越少,当老建筑在长沙城区变成稀有时,予园在民间文物保护者的眼中隐然成为长沙“市宝”级别的老公馆。何况予园正立在吊马庄口,虽然传说中关长系马的柳树已经不在,但看一眼予园的葡萄藤,感觉活下来的老公馆,本来就是历史和故事。

  予园原主人刘建勋在抗战时期曾身肩陆军医院等四处医院院长,为悉心诊治三千抗日受伤将士,累极吐血,被称为对抗战有功之臣;又曾救治在抗战中流亡的第二保育院患痢疾的60余孩童,岁月流逝数十年后,1978年,当湖南幼教最有名的院长齐新(宁乡籍爱国将领齐学启之妹)听闻刘建勋的孙子将要读幼儿园,齐新虽已退休,但仍然为刘建勋孙儿就读最好的幼儿园之事而奔忙。

  “文革”中,予园房屋曾被人侵占。打倒“四人帮”后,长沙市落实政策,清理“文革”中被侵占房屋落实政策的第一户就是予园刘建勋家。

  当串门、在亲戚家住宿、家人子女大团聚,都已成为过去时,予园仍保留这种旧日的良好家风。数年前,著名抗日名将刘建绪的后人回长沙,到化龙池去探看他们家被拆除的刘公馆,即夜宿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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