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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老城,不拆也能保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06日17:01  国际在线

  

澳门老城,不拆也能保

  大三巴牌坊,不远处即有居民楼。这些符合世界遗产的标准

  文化遗产保护中,没有重建、新建和扩建项目,没有把资金浪费在拆建上

  本报记者/傅蔷

  澳门,“东方的蒙特卡洛”,有关它的想象都与光怪陆离的博彩业联结在一起。有人这样戏说澳门,走在路上,一个招牌砸下来,能压死十个荷官(赌场发牌员)。自从2005年澳门历史街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以来,澳门给世界亮出了一张新名片——“一座文化的城市”。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澳门与内地的思路截然不同,付出的成本和代价也小得多,其中的奥妙就是不大拆大建。

  老房不是非拆不可

  中西文化在澳门交融碰撞的400多年,在3平方公里的澳门老城留下了密布的历史遗迹。澳门的城市化进程较为缓慢,1999年回归祖国后,人们看到的是一座“百废待兴”的城市。按照内地城市规划者的逻辑,一场轰轰烈烈的拆建运动是不可避免的。但2001年澳门历史街区开始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以来,十年间澳门没有大规模的动迁和拆迁。数据显示,为申报世界遗产和维护、改造历史街区,澳门共投入约1.2亿元人民币,与内地动辄十几个亿的申遗保护投入不可同日而语。

  刚从澳门调研归来的文化学者裴钰说,“不进行大规模拆迁,大大降低了政府的政策性投入,保证资金投入到文物的保护和修缮中去,受到影响的只是文化遗产地的‘视觉效果’。”

  澳门对老房的“容忍度”超乎我们的想象。距离闻名遐迩的大三巴牌坊不出800米就是居民区,牌坊旁边的哪吒庙与居民楼仅一墙之隔,澳门人没打算拆掉这些老房。事实上,在整个澳门老城,文物景点都与老街小巷交织在一起,新老建筑共存,华洋共处。

  老房并不必然有碍观瞻。据裴钰介绍,澳门旧城改造,主要依靠有效的和深度的功能更新、场景置换。

  议事亭前地(也叫市政厅广场)处于人口稠密、道路繁忙的市中心,从前这里是通车的,周边的市政厅大楼、邮政局、仁慈堂等建于19世纪末的历史建筑遭受了严重的污染,广场也被挤占成一个停车场。现在,经过改造的广场变成了步行广场,按照欧洲古典主义风格修建了喷泉、座椅,铺设了欧式的波浪形鹅卵石地面,对周边商铺广告牌等外观也进行了改造。

  在澳门的文化遗产保护中,没有重建、新建和扩建项目。澳门议事亭前地从前就是城市广场,鹅卵石地面、喷泉、座椅等微观的场景置换,并没有改变遗迹的面积和规模。在澳门旧城改造中,没有一座孤立而突兀的建筑拔地而起——就像内地屡见不鲜的“埃菲尔铁塔”或“白宫”那样。澳门老城的场景置换,又与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空间和欧陆风情的气质相吻合,“实现了艺术审美、建筑审美与城市文化的融合统一”。裴钰说。

  老城也有吸引力

  微观调整给澳门带来了奇迹般的变化。议事亭前地改为步行广场后,成为旅游落脚地和市民休闲地,每到夜晚,很多市民在广场上聊天、发呆,闲适而惬意。有了人气的集聚,文化遗产地的商业效益也呈数倍增涨。

  一直以来有一种观点认为,文物保护与经济发展是一对矛盾,“有的地方提出,不搞拆迁就是为了文物保护放弃经济发展,其实这是个伪命题。”裴钰说。

  澳门遗产保护独辟蹊径,恰恰证明发展与保护是可以兼容的。澳门申报世界遗产最初的项目名称是“澳门历史建筑群”,包括妈阁庙、港务局大楼、郑家大屋等12个建筑,后来演变成通过相邻的广场和街道,连接成一个以澳门旧城区为核心的历史街区。

  改造后的历史街区,原本的生活系统和居民生活状态得到了完整的保留。“历史街区本来就包括生活系统,这是里子不是面子。像澳门这样生活水平的城市都敢于保存这样的里子,内地经济发展水平明显不如澳门的城市为什么不行呢?”裴钰说。

  澳门历史街区没有进行大规模的人口疏散,街区保留了不同消费档次的商铺,吸引了各层次的旅游消费人群,街区人气兴旺,区域的经济活力也明显增强。

  在澳门旧城的大三巴、岗顶前地等历史遗产附近,既有葡京酒店、新威尼斯酒店等高档店面,也保留了农贸市场和小摊小贩,人们很容易便能找到售价2澳元的水和10澳元的实惠小包。反观北京的前门大街,改造前也是高中低档店面俱全,有商业街也有农贸市场,现在却都换成了较高档的店面,买不到5元钱的商品或是1元钱的水,人气自然不旺。

  裴钰告诉记者,文化遗产要按系统保护,而不是孤立的保护,也不是“玻璃罩”中的保护,保护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区域的发展。澳门没有把文化保护的资金成本浪费在拆建上,反而以较小的代价,促进城市民生的和谐,成为一个“人情友好型的城市”。

  “澳门依托文化遗产发展旅游,通过旅游促进区域经济结构的调整。旅游服务业的兴起,同时带动了遗产地区域的发展。这证明了世界遗产的保护和经济发展是一致的。”

  

澳门老城,不拆也能保

  市政厅广场

  观察哨:给草根一个发言机会

  内地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总是与各种形式的拆建联系在一起,动迁、搬迁涉及居民根本利益,因而居民意见较多。

  澳门的遗产保护始终强调与社区利益的协调。澳门政府积极推动公共机构、私人企业和居民三者合作,设置了“旧区重整咨询委员会”,让居民参与到文化遗产保护中来,发出自己的诉求。对历史旧城区的居民要求满足得比较好,就避免了在旧城改造中大量出现争议和纠纷。

  裴钰特别指出,这个“旧区重整咨询委员会”并不是搞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众投票,而是在法制的前提下设立的咨询机构。“不是说居民代表都同意了就拆,不同意就不拆。委员会严格遵循相关的遗产保护法规行事,而内地的拆迁委员会往往是个决策机构,只要少数服从多数通过了,有时是不惜违反法律和相关条例的。” (傅蔷)

  

澳门老城,不拆也能保

  历史老城区的购物街,世界遗产并未要求“视觉效果”,保持遗产地的商业活力,才是根本

  一家之言:“澳门模式”脱颖而出

  文化学者裴钰近日撰文提出,“十二五”期间,文化遗产保护需要新思维。他认为,目前国内的文化遗产开发模式有四种:以博物馆开发运营为核心的“兵马俑模式”;过度依赖游客接待人次和门票收入的“丽江模式”;以“穷负债+资本运作”方式申遗和发展旅游业的“荔波模式”。第四种便是澳门模式,以区域保护和区域开发为原则,注重遗产和社区的利益平衡,不搞大规模拆迁,促进经济结构调整,有效带动服务业提升和区域经济。

  在前三种模式显露疲态的情况下,澳门模式值得借鉴。裴钰说,“澳门通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调节优化城市的经济结构,旅游业的兴旺,带动了服务业、餐饮宾馆的发展和地价提升,吸引开发商投资。澳门发展的是旅游地产经济,靠旅游带动区域内的地产市场。”

  内地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正相反,往往以拆迁、人口疏散等地产开发方式为先导。

  陕西西安大明宫遗址,裴钰称之为遗产界的“刘翔”,创造了最快的拆迁纪录:50天拆迁了6400余户国有企事业单位的居民和89家单位,3600余户的棚户区,两个共1000余户的村庄。 河北承德完成了规模最大的文化遗产保护拆迁工程,投资87亿元,拆迁避暑山庄外八庙景区周边5200多户,130万平方米,房屋拆迁率99.14%。天津拆得最彻底,除少数新建、在建项目和历史建筑外,有600年历史的老城厢地区被夷为平地。

  规模超大、成本过高,追求景观效果又极易激化民生矛盾,这样的文化遗产保护模式是否能带来区域发展的活力还未可知,但成本已经比澳门模式高出了许多。

  内地还有一些地方,地面文物遗存已经没有了,为了追求景观效果,大搞复建或新建。“这就是畸形的保护。文化遗产的保护反对重建和新建,保护好现在,不必恢复到从前。”裴钰说。(傅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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