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丢了草原,记忆还在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16日13:57  金羊网-羊城晚报

  □千夫长

  谁的名字

  被喊得生疼

  这是典型的东部蒙古人的草地话语方式,飘散着青草和牛粪炊烟的味道。诗歌的语言简洁、结实、利落到这个份上,肯定是绝妙的好诗了。这样朴素的句子在哈森的诗集《风的印记》里很多:“妹妹电话的那头你说/仅为这些美丽的嫁衣/也要先结婚一次。”这样的事情,可能没人信,我信。蒙古女孩的梦能开出很多花朵,爱情的、羊群的、唱歌跳舞、远方的城市、美丽的嫁衣也是一朵,而且要开在结婚这个人生大事的幸福指标上。

  我不认识哈森,是在兴安的博客上看到了这个诗句,感觉到我的心肠被喊得生疼。这首诗的名字叫《思念如刀》。

  我在广东写作,多年依赖的就是草原记忆,尤其细节记忆,那是我这一辈子的精神库存。“划伤记忆的雪”,这一句诗我是最能心领神会的。雪是我区别广州和科尔沁草原的标识,我却不知道,每次划伤我记忆的竟然是雪。这,让我的心凛冽,也让我的情绪豁然。 虽然生活在首都,诗人哈森的音乐仍然是有民族性的:“马头琴奔放,周末的路上/我的心是向北方疾驰的骏马/醉卧在自由奔放的梦里故乡。”

  可是,城市蒙古人的草原,已经是没有时间的草原。记忆中的草原,是飘忽的草原,也是恍惚的草原,故乡只是梦境了。只能:“唱着忧伤的歌谣/永远在想家的路上。”是回家的路?还是离家愈行愈远的路呢?

  在家乡那个遥远的草地:“蒙古包的孩子/从小学会了眺望远方。”读这样的诗句,我有锥心的疼痛,我们为什么总是要眺望远方?远方有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守护好自己的草地看护好自己的牛羊?我们已经生根在城市里,草原变成了我们的远方,可能是永远的远方。想到远方日渐贫瘠的草原和正在缩小的牧群,离开家乡科尔沁草原二十多年的我已是羞愧难当。离家远行的人生,有时并不是美妙的人生。多年的飘零让我的生命丰富多彩,却也丧失了草原最初给我的灵性。

  “我不要得到什么尊贵的生命/我要投生为一个小动物/一条狗或一匹马/投生在你的身旁。”在我们草原,没有人会傻乎乎地问你信佛吗?你信灵魂吗?你信前生后世吗?我们在那片草地里生下来就是宿命的,一切都信,就像呼吸空气一样。不过,在生命当中,人类未必是尊贵和上品的。前世今生,生命的轮回绵延不断,身边那条狗,座下那匹马,都有可能是前世的至亲至爱。我们如何能不善待?

  哈森的短诗《止语》颇有蒙古谚语的味道:“丢了一枚戒指/爱情还在;丢了一枚佛珠/信仰还在。”我接着她的诗往下续:丢了草原,记忆还在。可是如果有一天丢了记忆,是否我们的民族还在?我这样喊了一句,不知谁的心肠会被我喊得生疼?

分享到: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11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