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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2月01日03:11  东方早报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不想错过儿子周岁生日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东方卫视与东方早报跨媒体联袂制作

  ◎ 节目预告

  2月2日21时15分,东方卫视《大爱东方》栏目将讲述这样两个回家过年的故事。一是武警薛文冰,驻守安徽宣城7年多时间,5年未曾回家过春节。

  此外,节目还将记录上海建工集团的工程师刘冠梁,在浙江的发电厂辛劳一年后,辗转回河南老家过年的故事。

  薛文冰

  现年31岁,上海人,武警上海总队六支队政治处宣传股的一名宣传股长。

  2005年从武警上海指挥学院毕业后他就来到军队驻地——安徽宣城天湖村,2005年7月-2006年,先后担任六支队一大队三中队排长,新兵连排长,负责维护白茅岭监狱和军天湖监狱的外围安全。

  2006年4月,从基层调到部队政治处宣传股,负责部队的宣传工作。2009年,薛文冰报道的一篇“雷锋班”数年关爱敬老院失忆老人的新闻,获得三等功。2011年,升任政治处宣传股股长。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武警战士薛文冰的警服。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1月19日,薛文冰(右)正倾听指导员的叮嘱。自从2005年大学毕业后他就来到安徽宣城,这么多年来,他有着对家人的愧疚,更有着一名军人的责任感。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终于有机会回家看看,1月20日,薛文冰坐在回家的大巴上,因为5年未曾回家过年,他对远在上海的家充满期待。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回到久违的家,薛文冰试着给儿子换尿不湿。因为常年不在家,儿子还没有学会叫爸爸,只是啊哈啊哈地笑。

  

武警5年第一次回家过年

  薛文冰80岁的外婆(右)紧紧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这个龙年春节,一家四代同堂,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团圆年。

  本版图片 早报记者 高征

  早报记者 胡宝秀

  1月29日,年初七,上海天气阴冷,偶尔响起的爆竹声提醒着这个城市还没有从龙年春节中“醒”来。

  薛文冰挎上背包,只身一人走出家门,上了一辆去安徽宣城的大巴车,车子启动,窗外景色渐渐切换,由鳞次栉比的高楼渐渐过度到群山环绕的村庄。

  这个距离安徽宣城市区半个多小时车程的村庄,是薛文冰驻扎了7年的军营。

  薛文冰,现年31岁,上海人,现任武警上海总队六支队政治处宣传股股长,2005年从武警上海指挥学院毕业以后,他就来到了军队驻地——安徽宣城天湖村。

  7年军旅生涯,84个月,超过2520天,他在上海家里的时间,扳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2006年当兵第一年回家过年,在家7天;2009年结婚,在家一个月;2010年因为工作的关系出差到上海,抽出半天时间陪怀孕的妻子做产检;2011年老婆生孩子,在家呆了一个月;这次回家是他最近5年来第一次回家过年,只陪了家人9天……

  “这么多年,说实话,我最愧疚的是家人。”薛文冰说,俗话说,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是:有人追债你还不了。但是他觉得,最难受的事情其实是“你欠了别人‘债’,他不要你还。”每一位军人心里都有一笔亏欠家人的债。

  当兵是一家三代人的梦想

  当兵?在很多年轻人眼里,是遥远而陌生的事情。但对于薛文冰来说,却承载了他一家三代人的梦想。

  薛文冰说,年少时想当兵,只是简单地觉得“穿军装很帅”,但后来执着地报考军校,源自一家人三代的军人梦。

  “5岁前一直住在外婆家,外公、舅舅就时常念叨当年未能参军,有多遗憾。回到家里,父母又常说如果当年身体好,能当上个兵该多好啊!”薛文冰说,受家人的耳濡目染,自己渐渐地在脑中种下一个概念——军人,是一个令人非常向往的职业。

  1998年,就读杨浦区上海市建设中学的他,升入高三就把大学梦锁定在军校。最初,他报考了飞行员,因自己牙管构造问题,被告知飞机升空后高气压易造成牙龈出血,被刷了下来。

  空军不行,海军也不错。接着,他报考海军大连舰艇学院,又因为个头太高(他身高1米88),超过标准线,落选。

  军校梦一次一次破碎。

  2001年高考,薛文冰考进武警上海指挥学院,2005年7月毕业后,被调派进入武警上海总队六支队,驻守安徽宣城,距离上海近300公里的一个地级市。

  就此,薛文冰开始了军旅生活。

  压力大,入伍2年想转业

  宣城——对于生活在上海近20年的薛文冰,这个地名显然有点陌生,但他心里仍带着些期许。

  大巴车载着他和另外9名同学,出了上海一路飞驰,看着沿途闪过的成片高楼、热闹的街镇,他心里美滋滋的,觉得上海兵不在上海,并非是坏事。

  当天晚上6时许,大巴车到了终点。下车后,10个人傻眼了。

  “什么灯光都没有,一片漆黑,只能跟着走,去什么方向、什么位置完全不知道。”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片西瓜地。队伍前方有人说:“西瓜地的那头就是营房。”

  薛文冰回忆,营房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灯,一个人都没有,夜晚山里的风,卷曲着从营房呼啸而过,遗留的只是坠落在桌椅上的一层灰。

  一夜忐忑后,薛文冰才仔细打量他的新家。“这里除了山还是山,再有就是成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场。”

  那是2005年,薛文冰被调派在坚守白茅岭监狱的一大队三中队任排长。

  一晃7年过去了,现在的军营,一幢幢新建的营房、散发青草香的绿地环绕着人工湖成片铺开,坚守在宣城两大监狱——白茅岭监狱和军天湖监狱、守卫着上海北大门安全的基层中队,硬件设施也优于往日,宽敞的训练场、可供学习的电脑网络室、展现新兵风采的小乐队等,让这里增添了更多温暖。

  薛文冰也从负责白茅岭监狱外围安全的一名排长,过度到了政治处宣传股的股长。

  2012年1月18日上午8点,宣城温度骤降,六支队召开支队党委全体会议,薛文冰为了写会议材料,一夜未眠。

  “忙的时候,通宵写材料很正常,有一次为了拍摄一个20分钟宣传片,5天5夜没合过眼。”熬了一个通宵,薛文冰有些感冒,满眼血丝,说句话就会带出一串咳嗽。

  薛文冰每天的工作是白天走访各个基层中队,晚上回来写宣传稿,最多每天要工作17个小时。

  如此高压且单调的工作,枯燥且寂寞的生活,薛文冰不是没想过放弃。

  2007年年底,进入宣传股一年多的薛文冰,想转业。“当时工作没有成就感,又累,前途迷茫。相比在上海发展的高中同学,自己的收入和成就远不及。况且父母都老了,转业后回上海也能照顾他们。”当时薛文冰转业的意志很坚定,他设想,转业后肯定会像同学们那样,有一个很好的发展,但转业后具体做什么却没有细想,就向部队递交了转业申请。

  政治处主任、薛文冰工作上的老师刘凡,找他谈心。刘凡避开说教,直接向薛文冰抛出三个问题,让他斟酌:“转业后能干什么?”“回上海后有什么打算?”“父母如何交代?”

  薛文冰意识到,自己大学读的是军校,毕业后又直接进入军营,转业进社会,有竞争力吗?

  脑中思想斗争,内心百般纠结,领导的三个问题击中他内心。心里难受打电话回家,又羞于提要转业的事。“既然父母送我到部队,不让我承欢膝下,既然决定要出来闯,那就得留在部队努力干,用工作回报亲人。”

  3天后,他走到刘凡主任的办公室,拿回了转业申请。

  这次心理转折,让他成熟不少。

  “转变最大的是他的性格,他以前脾气比较暴躁,现在越来越稳重成熟,懂得用感情去沟通。”与薛文冰共事6年的老兵闫国庆回忆,他们共事的第一天就吵了一架,而现在,新来一个小战士,来一个月就觉得工作太累,不愿做,与薛文冰发生争执。事后,他主动向小战士道歉,说服小战士留了下来。

  从进入宣传股后,薛文冰就没有回家过年,始终留在部队,每年春节都和留下的官兵一起,和新训大队的新兵一起过年,安排好他们的文化生活,让他们玩得高兴。

  妻子怀孕,只陪她产检一次

  今年春节破例回家,是为了给孩子过生日,“年初四,儿子一周岁生日,今年申请回家过年就是给小孩过第一个生日。”提到儿子,薛文冰嘴角绽开的笑容一路延伸至眼角,久久未散。

  2010年,上海世博会召开,薛文冰应部队宣传需要,进入世博园区参与报道。回到上海的他很激动,因为园区距离他家,仅半小时车程,而那时,他的妻子李锐刚怀孕,正是需要他陪在身边的时候。但结果,整个怀胎十个月,他只陪李锐做过一次产检。

  “当时在世博一线,最多一次一人两天必须完成24个人物故事,工作压力确实很大。”他记得,部队给他一天休息,那天正好妻子李锐要去产检。于是一大早他就陪着怀孕的李锐去医院,谁知,在医院里,他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等到睡醒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李锐早一个人生气回家了。然而,这竟是他唯一的一次陪同产检。

  2011年春节,年初四近半夜时分,薛文冰接到家里电话,妻子要生了。

  凌晨2点,他赶到上海,这时妻子已经进入手术室,他只能焦急地等在外面。等到妻子从手术室出来,薛文冰看到,平时大大咧咧、乐观的妻子,脸色苍白,眼泪还挂在脸上未干透。

  “当时看着儿子心里高兴啊,看着媳妇又心疼。”薛文冰说,为纪念与妻子在北京相识,儿子的小名叫小北。

  “生小孩的那天,一点预兆都没有,老公又不在身边,心里很慌,特别想他。”薛文冰的妻子李锐说,觉得委屈其实还是怀孕时,一直希望他能多些假能多陪她几次做产检,但都未能如愿。她说,当初谈恋爱时,同样嫁给武警的姐姐曾对她说“嫁给军人就是要奉献”,刚开始她只是听听,心里并无概念,但等到深有体会时,还是很难受。

  薛文冰和李锐的相遇是在2008年,那年,薛文冰出差到北京,本来说好是战友来接,但是战友临时有事,让他妹妹来接这个素未谋面的军人,没想到两个年轻人一下子就看对了眼。当年10月,李锐就从北京搬到上海,2009年8月,他们结婚。

  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李锐,现在上海一家辅导中心教授弹钢琴,选择这份职业,就看中时间自由,照顾公婆、带孩子方便。“以前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想做音乐剧,现在有了家庭,事业就先放一放,不过以后我还可以做儿童音乐教育,儿童音乐剧嘛,也是很好的。”

  两人谈恋爱时,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每次见面,李锐都要薛文冰去“汤姆熊”抓公仔,每次他抓回的多啦A梦都被她放在家里醒目位置。“妻子常说,见多啦A梦,就如同见到我。”

  回家的路,梦里走过很多遍

  上海的家,在薛文冰记忆中,深藏着满满的愧疚。

  父亲的一次肿瘤手术,让他至今心有余悸,薛文冰父亲一个老工人,身体一直不好,两次心脑血管堵塞中风,2009年,因一颗肿瘤,薛父动了一次大手术。身为家中独子,薛文冰并不知情。现在父亲常年吃药,每星期得去医院复诊两次,而60岁的母亲,因为双眼白内障加视网膜脱落,连对面走过的人都认不出,想到这些,薛文冰心痛异常。

  “没有办法啊,这是工作需要。”薛文冰反复强调着这句话。

  好在今年春节,终于可以回家了。

  1月19日晚,薛文冰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一遍遍念叨着回家后的“任务”,“这次回去后,陪老爸遛遛弯,陪老妈做饭,陪儿子多玩一会,陪老婆逛个街。”

  1月20日下午1点,薛文冰踏上回家的大巴车。

  “回家的路,再熟悉不过了。”坐在车上的薛文冰,看着窗外的风景,久未回家的他又觉得很陌生。

  思绪飘回到2006年,他说,当初第一次回家,申请批下来时已是傍晚,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走到支队公路边,打车去宣城,再到车站买长途车票,一路颠簸,到了上海再坐公交车回家,整整8个半小时。

  现在,回家的路早由8个半小时缩短成3个半小时,但路程缩短了,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回家过年更是奢望。

  薛文冰说,在部队的几年里,忙碌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想家,一旦安静下来,脑袋里时常会惦记父母身体好点吗,儿子长大了吗?妻子累不累?逢年过节,和战友们看完春节晚会,一个人返回宿舍,外面越热闹,他就越想家。“想起家,在情感上和心理上,特别有力量。”

  薛文冰说,现在部队已经是自己的第二个家,如果说小家是心理和精神的寄托,那部队的生活则提供归属感和认同感,对这两个家,在感情上是没办法衡量的。

  “在别人看来,不顾家庭是牺牲,但是这是军人的奉献,是军人的大爱。”

  薛文冰回忆,记得有一次大年初一,躺在宿舍床上的他梦见自己从宿舍走到路口,坐上车晃晃悠悠到了上海的家,就在快到家门口时,醒了。

  不过这次是真的回家了。1月20日下午5点40分,站在位于上海佳木斯路的小区门口,薛文冰很兴奋也有点忐忑。

  “牙又长多了嘛。”一打开家门,薛文冰迫不及待地抱着儿子小北看,傻笑着。但是逗了小北半天都没有叫爸爸,只是啊哈啊哈地笑。妻子李锐站在一旁,摸着小北的一只手,提醒小北叫“爸爸”。

  薛妈妈一见儿子回来就钻进厨房忙晚饭,薛父则站在厨房门口帮着端菜,80岁高龄的外婆,不时地抚摸着薛文冰的手臂。

  只背一个包,随时准备回部队

  这个龙年春节,一家四代人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以前吃年夜饭,他妈妈吃着吃着就掉眼泪,吃完饭,春节晚会也不看就睡了,现在好多了,有媳妇、孙子陪着,不错了。”薛父小声地说。

  这次回家,薛文冰请了9天的假,这9天,薛文冰分外珍惜,陪奶奶聊天,和妈妈做饭,和儿子玩,还学着帮儿子换尿不湿,他说,儿子喜欢他抱着玩举高高,喜欢站在他膝盖上跳。

  1月29日中午,他孤身挎着背包走出家门,“没让他们(家人)送,怕又唠叨个没完。”这次回家,薛文冰也没有带行李,只有一个随身的小挎包。“这样是为了随时做好准备回部队。”

  “在家里几天就想回到部队,觉得这是份责任,已经是思维和心理上的习惯,没有办法放弃的一个东西。”薛文冰说,军旅生涯是自己人生的全部,“是我最大的财富。”

  ◎ 现代军人印象

  爱说相声爱弹吉他,说一口纯正英语

  1月17日,我们在军营初见薛文冰,帅得近似偶像剧里走出的男主角,身高1米88,一身戎装,英气逼人。

  31岁的他,爱笑,会说相声爱演小品喜欢弹吉他,开玩笑时偶尔“秀”出一口纯正的英语。“当兵,会让人变得很自信,竞争能力特别强。”他曾多次以自己的经历去温暖和激励90后的新兵。

  小战士胡鑫泽来自河南平顶山,参军前,他以为来上海当兵就是在东方明珠塔下站岗,在南京路上巡逻。谁知到部队后,接送的大巴越开越偏僻,来到安徽的偏远山村,小胡非常失落。了解情况后,薛文冰和其他战友不断开导小胡,告诉他,部队倡导入伍即入学,退伍即毕业,95%战士不管入伍时是什么学历,一旦退伍或转业时至少是大专学历。

  令小胡最感动的还是生活小细节,一次半夜起床喝水,发现指导员和中队长在查房,刚想敬礼却被制止,原来下铺的战友踢落了被子,他们悄悄将被子拿起来重新掖好。“这种举动,只有父母会对孩子才会这样。”小胡说。

  点滴温暖感化着小胡,总是闷闷不乐的小胡变得开朗爱笑。看到这些,薛文冰很欣慰,“当兵的日子,寂寞也欢乐。”

  录入编辑:任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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