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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媳妇多 回娘家得坐车

  

  

  过去说起菏泽郓城,有那么一句俗语:“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名在郓城”。如今打开百度百科,在“郓城县”的注解上,显著的一条就是劳动力资源丰富。这个年,记者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菏泽郓城,在村头巷尾随处可见“打工县”烙印。

  本版文/图 记者 孙姮

  村里青年大多外出打工孩子过年才能见到爸爸

  全县劳动力45万人,其中剩余劳动力近16万人。从这条注解上不难看出,郓城是一个打工大县,其实乃至整个菏泽市都是一样,一个村庄除了妇女、幼童和老人,青年男女和壮年男丁多在外务工。于是腊月小年前后,村头的小路挤满了老人和妻子的期盼,温馨而又急切。

  在安徽池州干活的小轩,外出一年后买了新手机,大声地放着凤凰传奇的歌,愉快的跟在众哥哥后面。问他这一年存下了多少钱,小轩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没有成家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存钱,不像走在前面的哥哥们,他们一年到头在外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只为过年回来能给媳妇上交上厚厚的一沓红票子,只为给孩子们买件漂亮的新衣服。外出忙碌一年,也只有春节这几天,他们才能跟久未见面的孩子在一起,体味久违的亲情。

  这些在外的乡亲们,有在电子厂打工的、有在纺织厂打工的,还有在建筑工地的。但是要问他们还要在外面待多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答出来。每年都想着再干两年就不干了,却又这样年复一年的周而复始着。“哪年都想着能不能找个好活,看看可以不可以再存点钱。”这是农民工最质朴的初衷。可是总在外也不是个办法,将来该怎么办呢?他们倒是很乐观,“谁都有个一亩三分地,饿不死人。干不动了再回来找其他事情做,大不了种地呗。”

  虽说如此,可是在外务工的人也有不少学了手艺。这个小镇上去年就新开了好几家汽修店,生意倒是还不错。“十六七就出门打工,在外拼了那么多年,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汽修店的老板感慨道,当他意识到在外打工不是长久之计时,当机立断学了汽车修理,现在每家每户都有农机三轮,还真是少不了汽车修理这行的人才。还有的在外面厂子里学会了烤漆,在当地的酒厂、陶瓷厂打工,也不少挣钱。

  外地媳妇多了回娘家得乘汽车坐火车

  看着村里的外地媳妇日渐增多,村里的一老太太感慨,“当年俺裹着小脚都能走回娘家,现在的媳妇回娘家就必须坐车了。生三闺女的时候,她爸爸在外面打工,我自己在家害怕,头天晚上挺着肚子颠着小脚回了娘家。现在别说怀着孕,就是没怀孕想走也走不回去,都得坐火车或乘汽车了。”

  现在村里的青年人都在外打工,分散在湖北、湖南、江苏、江西等地。在外面遇见个菏泽的老乡觉得倍亲,一来一往就处出了感情。于是改变了曾经娶媳妇嫁人只在方圆20公里内活动的格局。村里的一个女孩说,她的一个姐姐在湖北打工,后来直接留在了湖北,找了个当地人嫁了,过得也算有滋有味。只是回娘家更需要长途跋涉了,回趟娘家坐完火车赶汽车,根本无法按照惯例初二回娘家。

  幼年最盼吃农村“大席”现如今再没了儿时的味

  正月初三这天,位于郓城杨庄集镇上的一户人家正在准备“大席”,原来这家的外甥今天要带着新媳妇回姥姥家。这是菏泽的一个习俗,外甥新婚,第一年的大年初三要带着新媳妇回姥姥门。这家门口,还铺着一层厚厚的鞭炮纸,为了吉利并没有扫去,这一地鞭炮纸映红了进进出出客主的脸。

  所谓“大席”,其实也不大,一桌子菜样数不少,都是用小盘子和小黑碗盛着。虽然“大席”不大,但是摆一场大席却是件挺麻烦的事。要提前在院子里搭一布篷,支上锅灶,备好柴火及各种炊具,把锅碗瓢盆洗刷干净,摆放整齐。到了客人来的那天,负责烧锅的噼里啪啦的烧起火,切菜剁肉的砰砰作响,掌勺的煎炒烹炸调……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这家请外甥媳妇,标准是20件,意味着小盘小碟小碗合起来要够20件。而且大鱼、肘子、整鸡是必不可少的三大件。等菜陆续上了桌,桌上的长辈夹了第一筷,其他人就可以开动了。新媳妇是菏泽单县的,到郓城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饭后一家子聊天,外甥感慨从小最难忘的就是姥姥家的“大席”,因为爷爷家家境比较差,所以每年最盼着来姥姥家团圆。 现如今,乡村人的日子也过得富裕了起来,乡下的“大席”比从前丰盛多了,不比城里的席面差多少,但是他却觉得没有儿时吃“大席”的美好感觉了。“可能是那时生活过得差,馋嘴,也可能是那时各种食物是天然绿色的,确实好吃,反正现在感觉不到儿时的风味了。”

  孩子压岁钱水涨船高

  老人:以前磕头给一分钱

  村头村尾,随处可见放鞭炮的孩童。有个调皮捣蛋的将鞭炮塞进啤酒瓶里,用细细的香火点着,“砰”的一声,一缕轻烟从狭小的玻璃瓶口慢慢地冒了出来,周围的孩子立马跟着欢呼起来。

  “都过来,爷爷发压岁钱了……”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的孩子都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冲了过来。老爷子从怀里掏出来一手绢包,大概是因为激动,手有点儿哆嗦。打开手绢,里面全是卷起来的绿票子。不是太新,但都是老爷子从两三个月前就开始精挑细选出来的。“这里没有银行,不能给孩子们换崭新的票子,于是头两个月就开始捡新的选。”老人高兴道。

  老人给孩子们的只是一张50元的人民币,而城市里早就奔向了每人200元的标准。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三个闺女,除了小儿子是一个孩子外,其他都是两个,这一来一去,压岁钱也出去了450元。这对于一个农村老人来说,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是老爷子并没有觉得心疼,看着抢压岁钱的孩子们,他反而觉得很欣慰。

  阳光正好,看着玩耍的孩子,老爷子回忆起了自己这一生所经历过的年。当时老爷子比这些孩子大点,十四五岁的光景。每日都觉得饥肠辘辘 ,于是就更盼望过年。头天吃点油炸的白面泡就已经很开心,吃过饭摸着黑满村跑,玩累了就一觉睡到天刚亮。家长又早早的把他们叫起来,打发孩子们赶紧给长辈们磕头拜年,挣压岁钱。“那时候要磕头的,磕了头大人才给一分钱,为了挣到一角钱,我至少要磕上十几个头,都能把脑门磕红了。”

  

  以前过年盼吃回肉

  如今盼望住上小洋楼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国家仍处于计划经济时代,一切东西还是凭票供应,但是过年大队上就会宰几头猪,人们总算能吃上肉了。“当年那猪一养就是一年,哪像现在喂那么多饲料、激素,所以那时的肉特别香、特别筋道。”老爷子回忆起过去,一脸的幸福。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老爷子有了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孩子,生活还是很困难。与老伴二人每日辛苦劳作,一年倒是能存下来点钱。但一过年就用光了。

  再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日子就开始渐渐变好了,老爷子的儿女们也都长大成人,有的在外面打工、有的在外面上学,过年回来都抢着帮家里干活,老爷子回忆起来都觉得欣慰。后来又都各自成家,虽说“嫁娶”事宜一度令家里不太好过,但是慢慢也熬了过来。

  一转眼就到了现在,看着孙子、孙女满街跑,自己也已是花甲老人,老爷子回忆起这一生感慨道:“这一生总算没白过,养大了这几个孩子,也都算健康正直。自己身子也还算健壮,下地干活还不成问题,愿生活越来越好,过两年再盖个小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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